“那他本人呢?”
“在他影子的後麵。”色費索多羅話音剛落,格裏魯的劍再次擊中了一個色薩利人的馬背,安提豐猛然發現,在他眼中,格裏魯的手並沒有抓住劍柄,而是抓在劍身中間的部分。
“這個幻術所需要的東西很少,隻是如同為他罩上了一層帷幕。”色費索多羅呲著牙笑起來,“可是敵人並不知道這一點,他們總是先去攻擊幕布。”
“你為什麼不為我們所有的戰士都施加這樣一層幻術呢?”安提豐突然說道,“這樣我們一定能取得勝利。”
色費索多羅啞然失笑:“可敬的隊長,您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不要說我有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維持這樣大規模的幻術,單就施加的對象而言,如果不是能夠在瞬息之間抓住對方的破綻的高手,這點誤導根本沒有意義。”
安提豐默然點頭,確實,如果不是格裏魯這樣出色的戰士,對方一擊不中,也無非多一次攻擊而已,而且說不定,這種掩蓋下一刻就會暴露了。但這種智術用在格裏魯身上可謂如虎添翼,他可以快速利用對方的失誤反擊對手,從而直接致對方於死地。
底比斯人顯然沒有料到格裏魯身上隱藏著如此的秘密,他們隻把他當成戰神護佑的英勇戰士,有著超乎常人的機警與敏捷。隨著格裏魯大殺四方,底比斯人的中軍開始騷動,顯然,伊巴密濃達需要派出一支部隊來接應伊奧萊達,擋住雅典騎兵的去路。
底比斯人的陣型發生了變化,在左翼與聯軍重步兵對抗的十二列步兵保持不動,而中間與右翼的陣列開始向前,並朝著左翼席卷過來。看起來,他們想要包圍住斯巴達人。與此同時,一個方陣朝著混戰的騎兵快速移動著,他們裝備著底比斯標誌性的長槍,如林密布著指向雅典人的坐騎。
在缺少護甲的情況下,槍陣是對騎兵的巨大威脅。雅典的輕騎兵大多隻著胸甲,大腿露在外麵。即使他們可以保護下肢和腹部不受攻擊,可戰馬仍然會受到傷害。
格裏魯儼然成為了這支騎兵的領袖,他帶著一隊騎兵向外圍衝去,繞向長槍兵的側麵。安提豐則自己引導另一半騎兵向後撤去,他們行進如風,讓步兵方陣無法追趕上。
格裏魯的隊伍轉眼間再次歸來,他們從側向插入槍陣之中,突襲了部分還沒來得及轉身架起長槍的士兵。等後排的槍兵做好準備,他們又急速退去。如此再三,騎兵的騷擾讓這對步兵減員不少,而且對於這種戰術無計可施。
安提豐調動自己的隊伍在另一側突進。他讓騎兵們全部換上騎槍,馬匹加速攜帶的衝擊力會讓任何接觸到槍頭的敵人瞬間喪命。他在方陣側翼衝擊了三次,讓底比斯人留下了不少屍體。
伊奧萊達再也不願堅持,他開始整合隊伍,向大部隊所在的方向撤去。底比斯槍陣也漸漸散開隊形,他們倒拖著長槍,快速地後退。而格裏魯和安提豐合兵一處,對他們展開了追擊。
追擊很快演變成了屠殺。失去陣型的步兵在騎兵麵前不堪一擊,底比斯人如退潮的海浪一般亡命狂奔,不斷地丟下受傷的戰友。雅典人不管那些傷員是否有投降的打算,隻是縱馬從他們身上踏過。他們的目標從來都隻有一個,衝擊底比斯人的陣線。
伊巴密濃達指揮身前的士兵維持著十二列的陣勢。他已經注意到了攔截部隊的潰敗,於是留下自己的令旗,隻帶領近衛向著敗退的騎兵移動過來。伊奧萊達希望在部隊潰散前與伊巴密濃達合兵,於是奮力地向中軍奔去。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他的身體在馬上一震,胸口感到了一陣窒息。他低下頭隻發現一個槍尖從胸前冒出,在頭腦還未理解這一切之前,他已經眼前一黑,從馬背上倒著跌落在地。
主將的陣亡意味著部隊的徹底崩潰。底比斯聖隊的精銳也無法阻止騎兵隊的渙散了,伊巴密濃達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命令自己的士兵加緊了步伐。
格裏魯在伊巴密濃達的軍陣到達之前就勒馬停下,雅典騎兵跟著駐足,開始重整隊伍。安提豐和色費索多羅與他們會合在一起,大隊騎兵緩緩地朝著右側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