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結盟者(2 / 3)

“你們是勇敢的戰士!”伊巴密濃達大度地稱讚著,“勇敢的戰士應該魂歸故裏!”

“底比斯人也是如此!”看到兩軍的士兵將陣亡者的遺體抬到中間,色費索多羅露出牙齒笑了起來,“將軍,希望我們將來不會在戰場上重逢。”

“我倒想當麵領教你們的戰術。”伊巴密濃達嚴肅地答道,“雅典人,不要令我失望。”

……

波達洛斯喜憂參半。一方麵,他為盟軍的及時趕來而欣喜,另一方麵,則是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與曼蒂尼亞在盟友心中的地位。此時,阿爾克西勞二世大大咧咧地坐在正中的位置,他摘掉了頭盔,露出了額頭上一道可怖的傷痕。

他的身邊是一個麵容剛毅的中年人,看他的相貌不像拉卡代蒙人,倒有著科林斯人的高鼻梁。敘拉古的狄翁,他聽到人們這樣稱呼他,同時也從他的言談中了解到這就是那位敘拉古僭主的舅舅,現在的流亡者。

被稱為“占卜師”的青年吟遊詩人坐在另一側,他毫無禮數,肆意著吃著桌上的食物。阿爾克西勞對他不以為意,狄翁倒是對他禮遇有加。他還是穿著那件有些破舊的亞麻布長袍,一雙赤腳隨意地踩在椅子上。他吃掉了桌上的一隻烤雞,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又把一大杯酒灌進嘴裏。

坐在他們下首的是兩個年輕人,他們一個溫文爾雅,一個沉默冷靜,相比那位“占卜師”,波達洛斯覺得這才是年輕人應有的樣子。此時,那個個子較小的年輕人正高舉酒杯,向著阿爾克西勞二世吟誦著一段有名的祝酒詞。阿爾克西勞聽著,一麵哈哈大笑,一麵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波達洛斯覺得自己成為了現場中多餘的人。他又想到了“占卜師”講述的那個故事,也許自己和曼蒂尼亞一樣,都是神明手中的小小玩物,隻不過是強大城邦鬥爭中的棋子。即使偶然撿到了神製造的聖物,也難免被處死的命運——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當那位叫做色費索多羅的演講家開始他的第二段頌詞的時候,波達洛斯已經有些喝醉了。他朦朦朧朧地聽到有士兵進入大廳,向色費索多羅身邊的高大青年低聲說了些什麼。高大青年眉頭略微一緊,輕輕拉了一下色費索多羅的衣角,後者停止了歌唱,轉頭與他交談起來。

“哈哈!”雅典人發出了一聲大笑,“尊敬的國王,親愛的盟友們,好消息啊!”

酒至半酣的人們都望向他,隻聽到色費索多羅說道:“雅典的大軍已經到達城外!領隊的將軍是我們的騎兵隊長安提豐。”

“安提豐?”狄翁眼前一亮,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腰杆挺直了一些。

阿爾克西勞二世則不耐煩地嗬斥了一句:“雅典人!你們的主將好大的架子!難道他不應該親自來與我會談嗎?”

“我想隊長他很快就會到來。”色費索多羅答道,“畢竟,他身擔重任,必須事無巨細地安排好所有人。”

“那我們等等他吧,趁酒還沒有喝完!”阿爾克西勞又喝下了一杯酒,卻發現酒瓶裏已經空了,“曼蒂尼亞人,你們的酒瓶上有兩個洞嗎?”

侍者連忙送上好酒,阿爾克西勞卻不依不饒地嚷嚷起來:“雅典人,我還沒有跟你們算賬!當我帶領大軍到達戰場的時候,你們剛好在臨陣脫逃!”

“那不是臨陣脫逃。”格裏魯突然說話了,“陛下,我們的戰術目的已經達到,應該合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哈!”阿爾克西勞揉了揉眼睛,“我看你很眼熟,不是嗎,小子?你在我的隊伍裏挨過鞭子嗎?”

“正是。不過我挨得是督導官的鞭子,而不是你的。”格裏魯凜然說道,“我離開斯巴達的時候,您正在出征中,而我還不到參軍的年齡。”

“色諾芬之子格裏魯。”阿爾克西勞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你讓我想到一個熟悉的人。原來我沒有想錯,你就是那個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