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守護者(2 / 3)

對於此決定,策劃師頗有異議,他認為我們已經立誓守護物品,就不該破壞它們;統治者則認為我們保護的乃是秘密,而非物品本身。而其他人的信件中對此各執一詞。因此,國王命令我不日前往色薩利,與他交涉此事,而後前往拉裏薩訪問智術師。

如果一切順利,我將在下半年來到雅典,屆時我們將就此事詳談。

最後,我們應該一同複述這段誓言,用以見證我們的承諾,至死不渝:

以一切神與女神之名為見證,我們敬謹宣誓:

我願盡全部所能與全部判斷所及,矢誌信守此約。凡與我同守此約者,我當敬其為父母手足,視其為同甘共苦之伴侶;凡其所需,我必當接濟。而視彼之兒女,如我之兒女,如其欲受我之技藝,我必將無償無條件傳授之。

凡我所知道的,無論口傳、書授,除相約之人及我之繼承人,及同約之人之繼承人外,永不傳與他人。

我願盡全部所能與全部判斷所及,守護所藏物品之秘密,並避免一切墮落惡行,必不將此物示以他人,必不以此物謀害他人,即使他人傷害我之身體與靈魂,也必不借助此物得以脫難。

我願以此神聖純潔之心,終身執行此項義務。無論何時何地,何人詢問與此物相關之事,我必守口如瓶,更不可私將其授予除我之法定繼承者之外的他人。

倘若我嚴守上述誓言,願諸神以我之生命,得無上光榮;若我有違此誓,天地諸神,實共亟之!

又及:犬子亞裏士多德已滿十三歲,其醫藥天賦甚佳,我前往雅典時必攜其前往,如得君此明師,教導犬子,則鄙人之家族有承矣。”

“難怪希波克拉底如此將它藏在隱秘的地方。”伊索克拉底讀罷說道,“他甚至建了一座密室來埋藏它。”

柏拉圖卻沒有回話,他突然高聲叫道:“亞裏士多德,請過來。”

亞裏士多德怔怔地走到柏拉圖麵前,他的內心波瀾起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柏拉圖按著他的肩膀,“孩子,仔細看一下,這是你父親的筆跡嗎?”

亞裏士多德揉了揉眼睛,他努力地辨認著紙上的字跡,但做出這個判斷並不需要太久:“是的。”他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抱歉,親愛的孩子,這對你實在過於殘忍。”柏拉圖緊接著將那張紙收起來,“如此,我們就可以確定這是尼各馬可寫給希波克拉底的信。”

“這信中的誓言……”德拉科如夢初醒般驚叫道,“這不是父親教我們的那些嗎?”

“你說你的父親曾經把誓言教給過你們?”伊索克拉底吃了一驚,“你確定聽他講過這些?”

“不,不是原封不動的教給我們。”德拉科說道,“難怪我聽著有些耳熟,這裏麵的措辭就是父親為我們家族行醫的所有人立下的誓約啊,隻是其中關於守護物品的內容改成了行醫需要遵守的道德。”

“希波克拉底在用這種方式提醒他的繼承人嗎?”伊索克拉底思忖道,“但他明明又不想告訴他的兒子們這件東西的存在……”

“老朋友,我想是我說話的時候了。”柏拉圖打斷了他的話,“我把你帶到這裏,就是為了說出一個秘密,但沒想到希波克拉底率先給我們揭示了另一個秘密。”

“有兩個秘密?”伊索克拉底有些糊塗了,“你是說,你本來想要說的不是這個。”

“哦,親愛的朋友,我並不能未卜先知,正確地說,如果我不來到此地,也根本不會發現這些秘密。”柏拉圖看著眾人,接著說道,“我要從斐多去世之前給我帶來的那封信說起。”

“你們知道,美涅德穆斯是斐多的學生,他在第一百零二屆奧林匹克大會的第三年來到雅典,也就是你十三歲的那一年,”他指著亞裏士多德說道,“也是你父親去世的那一年。”

亞裏士多德點點頭,他永遠記得那個日子,而現在柏拉圖的話將父親與遠在埃利斯的斐多聯係在了一起。

“我接到斐多的信時大感意外,因為在信裏他說了一些十分古怪的話,完全不像他在雅典求學時的樣子。”柏拉圖接著說,“我現在明白了,那是因為那時他已經知道了尼各馬可的死,他預感到了自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