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直線(2 / 2)

“泰阿泰德。”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都太過熟悉。

“他們說泰阿泰德死於痢疾,又加上傷口感染。”德拉科說,“我們見到他的遺體時已經過了太久,很難看出死因。但他頸部的那個痕跡,和今天死者的十分相似。”

“我們當時沒有想到他的死還有蹊蹺,因此疏忽了。”歐多克索語氣中充滿了懊悔,“如果可以早點找人作出鑒定......”

“你也說過,我們和智術師關係並不好。”德拉科安慰道,“戰場上生死本來無常,我們都太相信自己的經驗了。”

“照你看來,那個人的死因不隻是窒息那麼簡單?”歐多克索直接進入主題。

“窒息隻是致死的直接原因,是一個結果,而引起窒息的才是真正的死因。”德拉科麵色沉鬱,“毒藥和繩索都能引起窒息,關鍵是凶手使用了哪一個。”

“毒藥?”歐多克索想到了那個布條上的字跡。

“那就需要我們去尋找了。”德拉科說,“我剛剛拜訪了西奧多羅,他說的情況與莫隆基本一致,也就是目擊者看到的隻有二人衝突的過程。”

“他審問過赫米阿斯了嗎?”

“還沒有。據說此案重大,需要議事會派人來調查,那時候才會提審嫌疑人。”德拉科說道,“看來那孩子還得在地牢受一陣苦了。”

“所以我們更要抓緊時間。”歐多克索語速加快,“我需要你去調查毒藥的事情。”

“好。但我需要找一個懂醫學的助手和我一起調查。”德拉科不假思索,“你覺得亞裏士多德怎麼樣?他的父親是位傑出的醫生。”

“那孩子的心思細膩,似乎是調查的好手。”歐多克索稍微一頓,“不過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你總是關心則亂。”德拉科攤了攤雙手,“我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學生?”

“抱歉。我對這件事情的關心確實超出了老師對學生的保護,更像是,對朋友的責任。”

“不用多說。”德拉科站起身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點東西?我那還有些煮熟的鷹嘴豆。”

“不了,我還是吃不慣豆子。”歐多克索苦笑了一下,“年輕時養成的習慣不是那麼好更改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不過你在畢達哥拉斯派那裏度過的歲月實在難以想象。”德拉科搖了搖頭,“除了不吃豆子,他們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規矩?”

“隻有一點。”歐多克索也站起身來,“塔蘭頓的朋友有債必償。”

......

亞裏士多德跟在德拉科身後,默默地聽著這位長者的指示。這是他第一次和這位醫學家單獨相處,而且,希波克拉底曾經擔任過馬其頓的宮廷醫生這個事實一直在他心頭縈繞,卻又不知如何提起。

德拉科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亞裏士多德心事重重,或許他隻是將之理解為對朋友的擔心。他簡要地向亞裏士多德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即昨夜的死者很可能死於一種毒藥。

“您說泰阿泰德導師也可能是死於同一種藥物?”亞裏士多德不由得發問,“他是在什麼地方去世的?”

“科林斯。他在那裏領軍作戰,受了傷。隨軍醫生說他的傷勢並不嚴重,但軍中飲水受到汙染,讓他得了痢疾。這兩者一起要了他的命。”德拉克說道,“如果照我現在的看法,他的症狀其實是由於中毒引起的。”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克裏托區的街道上。

“我和阿裏斯塔昨天來到過這裏,那時路上有士兵看守。”亞裏士多德指著一個街口,“赫米阿斯的家就住在這條街上,這是從大路回家的必經之處。”

“當時是晚上,這裏並沒有幾個行人,隻有幾個酒館的顧客看到了他。”亞裏士多德介紹道,“他們全都被叫去審問了。”

“酒館?”德拉科提起了興趣,“我們就從那裏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