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府衙門口就聚集了不少人頭。
交頭接耳皆是議論地如何把賊子“揪”出來。
王融與“無敵”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民眾嚐試失敗,垂頭喪氣地離開。
柳殊玉身體也彪悍,昨天滴米未沾,今天依舊精神奕奕地跨坐在府衙門口,身後是兩列寒光顫顫的鐵甲護衛。
“柳大人真是威風!”吳狄下意識地摸摸胡子,待摸了個空,有些尷尬地把手放下。
王融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眼角餘光四處逡巡。
等在人群裏看到熟悉的身影,嘴角一彎,眼裏就有了笑意。
那廂“無敵”又問,“阿融覺得柳大人能找到法子麼?”
王融大眼睛眨啊眨,並不正麵回應。隻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士。
她王融可不就為的豐厚的賞金動心,巴巴跑來解決問題了麼。
“無敵”不曉得麵前這個溫良的小姑娘,早就忍不住差人往隊伍裏頭排,看到底下蜂擁而至的人潮,未免有些心動。
但他絞盡腦汁不得其法,於是開始攛動小姑娘。
“阿融,你腦袋瓜靈活,幫我想想有什麼法子?”
因為他一席話,周圍不少人都豎起了耳朵。
王融無奈地看他一眼,攤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在“無敵”沮喪的目光中,一個藍袍青年一躍而上,朗聲道,“此次被唆使鬧事的民眾,大多長期在田地間勞作,手心積有厚繭。大人隻要讓人檢查疑犯手掌,便可辨別真偽!”
話音剛落,底下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噓聲。
間或有人高聲起哄,“快下來,快下來!這法子不奏效!你前頭有兩個同你用的是一種法子!”
青年聞言臉色一紅,羞赧地抱拳下場了。
“無敵”看在眼裏,有些感慨。
“我覺得這法子蠻好,怎麼就不奏效呢?”
王融向他比了比柳殊玉背後的兩列府兵,輕聲道,“拿慣了兵器的人,手心老繭也不薄。雖則位置有所差異,但這細微末節處,畢竟不能仔細辨別。”
長期握兵器的手虎口與指節處,繭較其他地方要來得厚。但農人當中也有常年握鋤頭的,這點細微的變化,肉眼辨識度蠻低。
拿這個標準去抓“賊人”,府衙大牢估計很快就人滿為患了。
“無敵”聞言了然地點點頭。看著小姑娘平靜的麵容,突然有些感慨。
“你這看上去不聲不響的,原來心裏都清楚明白。真是少年可畏啊!”
被人這麼誇獎,即便厚臉皮如王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朝“無敵”拱了拱手,語氣無奈道,“吳大人這話我可不敢當。不過是些小計,當不得盛讚。”
“無敵”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
循聲望去,原來這次向柳殊玉獻計的乃是一個美貌的小婦人。
在這之前上台的都是男性,綠葉當中添了一抹紅,自然是非常亮眼的。
小婦人身姿娉婷地走到柳殊玉麵前,從懷裏掏出一個四方四正的布袋。
曼聲道,“此乃妾身夫家祖傳之物,傳言能去偽存真。妾鬥膽問請大人讓疑犯將手伸入袋中,便可知辨人忠奸!”
相比較其他沒啥新意的點子,小婦人這個披著“玄幻”外衣的主意立馬引起了轟動。
“敢問這結果如何辨析?”柳殊玉聽得新奇,緊接著拋下一問。
小婦人不疾不徐地回稟,“傳言但凡為惡者,觸之手指皆黑,無辜者則沒甚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