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仰臥起坐?”虞惟笙問。
岑星尷尬極了,放下了手,下了床,衝他露出傻笑。
“不是說在複習麼,”虞惟笙看著他,“怎麼突然開始鍛煉身體。”
岑星的視線遊移起來,不再與他對視,一副心虛模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仰臥起坐。
逃回自己的房間後,他比去之前更加激動許多倍。在房間裏團團轉,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跳到沙發上用力抱緊靠墊原地蹦。
他像個有彈性的陀螺,在這個小空間裏一刻也不消停。收到虞惟笙發來的消息後,他緊張得心髒在胸膛裏左突右撞。為了排解這無處安放的興奮難耐,他開始運動。
為什麼要做仰臥起坐?
因為剛才偷偷親了您一下,好激動呀。
現在,當和虞惟笙麵對麵呆在一塊兒,他在激動之餘感受到了強烈的心虛。為此他不得不抬起一隻手捂住胸口,好讓胸膛下那顆胡亂蹦躂的心髒能稍微消停一會兒。
這幅慌裏慌張的模樣,看在虞惟笙眼裏,幾乎要讓他徹底忍不住笑。
為了掩飾,他低下頭,抬起手遮住嘴唇,清了清嗓子。這動作也不怎麼自然,好在岑星現在心慌意亂,發現不了端倪。
“我過來是因為……”虞惟笙臨時找借口,“好像聞到了一點你身上的味道。”
岑星瞬間睜圓了眼睛。
“剛才還好好的,”虞惟笙說,“怎麼突然又開始了?是不是因為昨天的標記做得不夠?”
岑星趕緊拿起一邊的手機,快速輸入,把之前醫生告訴他的話轉達出來。
“臨時標記要每天做才可以的。”
虞惟笙裝出一副剛剛聽說的模樣,露出驚訝的神色,接著很快恢複鎮定,點了點頭。
“好,”他說,“我知道了。”
見岑星偷偷瞄他,他又問道:“那我今天具體需要怎麼做呢?”
岑星抬頭,又低頭,再抬頭。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副麵臨生死抉擇的艱難模樣。
“……別緊張啊,”虞惟笙說,“我肯定會配合的。”
岑星咽了口唾沫。
接著,他抖著手指戳起了屏幕。
虞惟笙看著,也跟著緊張起來。他想,若岑星說想要與他接吻,那不如就告訴他,其實我剛就做了一個這樣的夢。故意欺負小朋友讓他心情愉快。
等待的時間因為期待而變得漫長。
岑星終於按下播放,耳邊立即響起了熟悉的電子女聲。
“你隻要想昨天那樣寶寶就好了。”
虞惟笙眯起了眼睛。句子內容挺讓人失望的,可岑星居然也會有意識地裝可愛了嗎?
岑星慌裏慌張地又在屏幕上戳了一陣,接著重新按下播放。
“你隻要像昨天那樣抱抱我就好了。”
太緊張了,打錯了好多字。
虞惟笙歎了口氣。他希望岑星不要隻改錯別字,最好把內容也一起改改。可是,之前已經假惺惺問出了口,現在要改,拉不下臉。
“行吧,”他對岑星說,“什麼時候?”
岑星眼睛轉了轉,低頭輸入。
“現在可以嗎?”
這才是下午,距離上一次臨時標記遠不到二十四個小時。若現在像昨天那樣把他摟進懷裏,虞惟笙很確信自己一定會被他那股抑製不住的甜味激起不妙的反應。
他剛才在來之前,因為岑星留在他房間裏的信息素而吃過了藥片也用了噴劑。但他知道,這些都作用有限。
不太合適。可他依舊點頭了。
接著,他在岑星期待的目光中向前走了一步。岑星瞬間僵直,還低下了頭。虞惟笙緊接著卻轉了個角度,走向角落的沙發,坐下後衝著岑星招了招手:“過來。”
岑星原本就紅撲撲的麵頰立刻徹底燒了起來。
虞惟笙是故意的。壞小孩偷偷親了,滿足了,裝矜持。可他偏偏想看他更害羞的模樣。
見岑星不動,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呀,坐這兒。”
岑星仰頭深呼吸,接著低下頭小步走了過來。
“等等,”虞惟笙又說道,“時間還早,別浪費。你把書拿上。正好,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給你講一講。”
他說完,指了指岑星書桌上的英語課本。
岑星驚訝了一會兒,用比方才更慢許多的速度磨蹭到了書桌邊,愁眉苦臉拿了書本,再一點點挪到虞惟笙跟前。
“別客氣,”虞惟笙抬頭對他笑,“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