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趕到機場時,距離航班降落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虞惟笙在這期間給岑星又發過兩次消息,也打過電話,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回應。
前天晚上他特地問小朋友要了一張近照,好方便認人。岑星很認真,給他發了一張藍底的報名照。照片裏的少年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五官與五年前相比變化巨大,氣質卻始終如一,依舊是漂漂亮亮又乖巧文靜的。虞惟笙當時下意識對比了一下自家老弟,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他之前完全忘記詢問岑星的第二性別了。
虞文洛比岑星小兩歲,不久前剛剛分化成了一個Alpha,小小年紀身高長相已經有了幾分Alpha該有的樣子,身材挺拔,輪廓俊朗。而岑星雖較為年長,長相卻明顯要比虞文洛更柔軟許多。十七歲理應過了分化期,看這模樣他顯然是個Omega。
這挺尷尬的。成年人的通病,眼裏的小孩子沒有性別之分。實際上,這個年紀剛剛經曆分化不久的少年恰恰是最在意性別的。讓一個剛分化沒多久的Omega與成年Alpha共處一室,終歸不太好。
虞惟笙原本是出自好心,卻似乎辦了件壞事。他有考慮為了照顧岑星的情緒過一陣再為他另尋住處,但這也是後話了。現在,他得先把人給找出來。
在接機口附近來回轉了一圈,並未發現有外貌相似的人。虞惟笙又給岑星打電話,依舊隻得到了無法接通的係統提示音。這孩子,不是掉了手機就是忘記充電。根據接機口的大幅電子屏上所顯示,飛機是準點到達的,並未延誤。岑星究竟跑去哪兒了呢?
機場附近治安良好,岑星也已接近成年。暫時走失,不至於遇上危險。虞惟笙並不焦慮,仔細尋找起來。
附近見不著,他便擴大了搜尋範圍,把大廳裏的幾家商店餐廳都找了一遍,途中接連詢問了幾個服務人員,一無所獲。期間,有餐廳服務員向他提議不如去申請一下機場最近才剛開放的廣播找人服務。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虞惟笙表達過感謝後,正要前去最近的服務台,剛踏出店門猛然聽到前後左右都響起了自己的名字。
整個接機大廳上空,一個溫和的女聲正在快速念道:“虞惟笙先生,虞惟笙先生……”
虞惟笙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
看來岑星也和他有同樣的想法,並且提前付諸於實踐了。大廳嘈雜,廣播聲音不甚清晰,虞惟笙站在原地集中注意,聽得全神貫注。
那女聲繼續說道:“……您的愛人正在三號服務台處等您,請聽到廣播後盡快前去會和。”
虞惟笙愣住。
正當他遲疑自己是否聽錯,那聲音又完整播報了第二遍。口齒清晰,字字分明。
“虞惟笙先生,虞惟笙先生,您的愛人正在三號服務台處等您,請聽到廣播後盡快前去會和。”
廣播結束,大廳裏再次恢複了平靜。從來鎮定的虞惟笙卻呆立原地,心中波瀾壯闊。
這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他根本沒有愛人。總不能是有個人與他同名同姓,又恰好今天也在機場還與同伴走失了吧?
這樣的巧合與岑星把他定位為“愛人”,也不知哪種可能性更低一點。
所幸三號服務台離得不遠。
略一遲疑後,他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先去碰碰運氣,會一會這位“虞惟笙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