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井的家人並沒有太過的傷心,麻木的看著詔井的下葬。在他們眼裏,或許死人更好過一點,所有的痛苦都是留給活人的。
這是窟炊的東麵,每天都會有一個人在這裏安葬,在這裏沉眠。齊釁跟著城裏的人來給詔井送行,順便給自家的父母打掃打掃了墳頭。
“我和齊尹會活下去的……一定!”齊釁每天都會告訴自家的父母這一句話,同時也是讓自己的決心更加堅定。
“哥哥……爸爸媽媽當初丟下我們,他們會不會還是有點難過的……”在回去的路上,齊尹突然開口問道。
齊釁聽到齊尹的話怔了怔。父母因為無法忍受這一切,在齊釁與齊尹還小時,便雙雙攜手奔赴黃泉。留下年幼的兄妹兩人在這個世上忍受無盡的痛苦。
隻有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兄妹倆不僅要經曆著窟炊的詛咒,還要忍受被至親拋棄之痛。那時兩人甚至沒有什麼自立能力,若不是城主的關照兩人估計也去尋找他們的父母了。
兩人在最艱難的時候,齊釁也想過去死。他自己給了自己一刀,被齊尹發現。齊尹趴在齊釁的身上哭到昏厥,齊釁才發現如果自己就這樣去了,齊尹要怎麼辦。他這樣的行為,與他們那不負責的父母有什麼樣的區別?
還好齊釁沒有刺中要害,傷口也不深,被救活了過來。
齊釁與齊尹發誓,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他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自此,父母成了兩人之間的某種禁忌,誰也不會再去提起他們。
今天齊尹突然說出來,著實讓齊釁有些震驚。
“會的吧,也許他們死後才發現他們還有兩個孩子比他們痛苦千百倍。”齊釁說道。
齊尹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應該是這裏了吧,可我要怎麼進去呢?”
當琊的眼前是一大片荒蕪的沼澤,沼澤是種難以征服的東西,所以一般不會有人或者動物去經過這裏。
“窟炊的美酒可是在等著我呐,我怎麼可以被你這區區一個迷魂陣攔住了腳步?!”
“齊釁,給我搭把手。”一名中年壯漢對齊釁說道。
“哦。”齊釁應著走過去幫忙。
在窟炊人口已經很少了,但就算人再少,飯還是要吃,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所以,即使齊釁還是個孩子,也已經開始幫著大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以此領取一些補貼養活自己和齊尹。
“留一個人在這裏,其他人跟我去別處。”突然出來一個人大聲的說道。
“這裏基本沒有什麼事了,那就齊釁留在這裏吧,我們走。”一個頗受尊重的人想了想,這樣安排。
“齊釁,可不可以?”
“恩,我沒問題的。”
等一群人走遠了,齊釁一屁股做下來。無論如何,他隻是一個小孩,這樣的繁重還是有些承受不了。心裏明白,他們讓自己單獨留下也是有讓自己休息的意味。這個城市雖然遭受這這樣的不公,但更因為如此,這裏的人分外的好相處,讓齊釁心裏還是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