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前無數柳，一夜落龍堆（四）
“哥哥……”吳苑看清眼前的人，低低的呼喚了一聲。
吳苑不知在夫家的廢墟裏跪坐了多久，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不予拉著青枂蹲下：“穎兒，這是吳苑，我的妹妹。”
青枂點點頭，吳苑她是見過的。那時她還會調皮的叫自己嫂嫂，現在雖然看不見，但刺鼻的血腥味讓青枂知道，吳苑的狀況恐怕不好。
“苑苑，怎麼你會成這個樣子。”不予的話語裏滿是心疼。
“哥哥……哥哥！夫裏……夫裏他瘋了！”
聽見吳苑的話不予明白夫裏恐怕是出什麼大意外了。青枂也眉頭一皺，她還記得夫裏在登葆山對她的拚死相救。
“不急，你慢慢說，哥哥在。”
吳苑忍住了淚水。
“齊釁說我會見到我父親，艾絲凡告訴我我長得與母親一模一樣……”不予輕輕的拍打著吳苑的後背。
“我不想知道艾絲凡到底是誰……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吳豪居然為了保護了死了，我不敢相信……”
吳苑喃喃自語，接著沉默了許久。不予沒有開口催促吳苑，隻是順著吳苑的後背。
“夫裏殺了巫抵！他……成了……巫真！”
吳苑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大喊出來了這句話。此話一出，無人不驚！
任曉的臉色一下子複雜起來，洛絳也忍不住側目。
青枂也是瞳孔一緊，夫裏會這樣？！青枂沒能反應過來。
吳苑的一隻手突然抓住了青枂。
“嫂嫂。”吳苑輕輕的叫著青枂。青枂輕輕點點頭，吳苑的眼淚一下了流了出來。
吳苑露出一個笑容：“哥哥他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
青枂點點頭，她能感受到吳苑的生命正在消散。
吳苑笑笑：“哥哥，嫂嫂……我先走咯。你們記得要很久很久以後才一起來找我……好不好……”
吳苑哽咽著說完這句話，眼睛輕輕的閉上，嘴角還帶著絲絲的笑容。
“苑苑……苑苑……”不予抱著吳苑，一聲接一聲的低低呼喚著吳苑。青枂被吳苑抓住的手上有幾滴冰涼的液體，青枂抬手輕撫不予的臉，這些冰涼的液體正是來自不予的眼睛。
別的人都自覺的退後，不去打擾不予。
青枂卻沒有離開，她用另一隻沒有被吳苑握住的手輕輕的放在不予的肩上……
“穎兒……”不知過了多久，天黑過，也亮過，不予終於開口了。
“永遠不要離開我……苑苑走了……我不想……永遠不想再失去你。”
青枂一怔，卻還是點了點頭。
不予對青枂用情至深，青枂何嚐不是？
三十年的追逐，二十年的思念。豈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忘記的，豈是想忽略就可以忽略的？
不管不顧一切，不計一切後果，隨著心意走一次罷了。
不滅說的，活得對得起自己，不要讓自己的人生除了無奈就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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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卡-城郊“苑苑，這裏哥哥看過了風景很美，你嫂嫂也很滿意。你就安心在這裏休息罷，等很久很久以後，你哥哥嫂嫂就在這裏陪你。”
不予對吳苑的墳上了三柱香之後，拿給青枂三柱點好的香。小心翼翼的照顧青枂上前將香插好。
戰了一會，不予再次對吳苑的墳拜了拜。
不予將吳豪也葬在了吳苑旁邊，雖然吳豪最後為什麼會那樣成了一個無解之迷。可不予想，吳豪大概是深深的愛過吳苑母親的吧。
拉著青枂走到不遠處的另一個墳頭。
“齊釁兄，你常常告訴我，死對你是種奢侈。如今……你在臨死前是解脫的罷，不然你怎麼會笑著上路呢？”
不予長歎一聲。
“隻可憐兄弟我以後去那裏尋你這樣的一個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