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至於吧,我和她隻是見過兩次麵而已。她說,有些時候,愛僅僅是因為一次見麵又或一個眼神而產生。她喜歡在我身邊可以依靠我的感覺。
我笑了笑說:“這不是愛情,真正的愛情能經得住時間的消磨,你對我不過是好感罷了。”
她不服氣,說時間會證明一切,從我第一次踏進這座閣樓的伊始,她這輩子就隻屬於我一個人。
無奈的搖頭,我對她沒有什麼想法。之後,我給她說讓她幫我一個忙,她沒問我是什麼忙就答應了。
她說:“隻要我用得著他的地方,無論什麼事,她能辦就一定會幫我辦。”
這麼說,我心裏竟有幾分愧疚。但是,為了讓自己在這個時空裏活得好一點,有些事不得不昧著良心去做。
建立一個情報組織,這是我思量了好幾天才做出的決定。
我讓她幫我尋找一些信的過的妓女,來作為給我打探情報的人員。
“可以!”她說,“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一個小小的要求。”
我說行,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盡力去做。
我本來她會提一個比較讓我難做的要求,誰曾想,她說:“陪我出去走一走,我很多年沒有踏出過紅粉佳人了。”
相比於她將要為我付出的來說,這個要求顯得那麼微不足道。我拉上我的手,從閣樓後麵出去。在巷子穿行了一會,來到紅粉佳人背後的一條小街道上。
她今晚格外沉默,就這樣和我走著。到了一個轉角的時候,看到那裏躺著一群乞丐。
歐陽詩看著那群乞丐,好像在回憶什麼,眼神中還有一些傷感。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隻是回憶起一些小時候的事。
我笑了一下,說:“介不介意給我說一下你小時候的事。”
她問:“真的想聽?”
我點頭說當然想。她應該有著一段悲傷的故事,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青樓去。
歐陽詩拉著我,到乞丐們躺的那裏,坐在一個石階上。在這裏可以聞道一些乞丐身上的臭味,她卻沒有嫌棄。很自然的坐著,輕輕在我耳邊說起她的故事。
看了一眼已然熟睡的乞丐,她說:“你相信八年前我也是他們其中一員嗎?”
八年前,也就是她剛好十歲時。
我說我信,她說的很真誠,我沒有理由不信。
她接著說:“我記得那年大旱,長安城內糧食供應不上。很多人都逃往東都洛陽,我父母也跟著去了洛陽。但是,他們卻拋棄了我,嫌我是個累贅,將我丟棄在這長安城中,任我自生自滅。”
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我能理解這種痛苦。正所謂:屍虎毒不食子。被親生父母拋棄,那是何等悲哀。
我用衣袖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掉,她說了一聲謝謝,又接著講她的故事:“父母離開後,我真的很怕。我害怕會像那些乞丐一樣,餓死在這長安城中。無論我多麼賣力地去乞討,也不會有人去理我,因為他們連自己都顧不上。我餓了好幾天,本來都以為我要死了。”
“在我絕望的時候,她出現了。那天晚上跟今天一樣,很冷。她穿著白色的裘皮衣服,就像一個從仙界下凡來的仙女,那是我長這麼大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也許是我的樣子太可憐,她把我帶到了今天的紅粉佳人。給我吃的,教我琴棋書畫,讓我做頭牌。”
我知道,她肯定省略了一些悲傷的情節。我問她:“那後來呢?那個女人呢?”
她笑了笑,說:“她消失了,那天,她給我說,她要去追尋她的愛情,把紅粉佳人留給我。讓我替她管理好,不要讓她失望。”
她的身世令我驚訝,但更驚訝的是,紅粉佳人是屬於她的,而不是那個老鴇。其實我早該想到,即便是花魁,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待遇。而且,老鴇對歐陽詩十分尊敬。
在我肩上靠了一會兒,她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沒有原路返回,她帶著我繞過兩條街道,從正門進入紅粉佳人。
送她回去,我就到薑禦醫那裏,薑禦醫早已睡著。我躡手躡腳的進屋,疲憊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又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富商錢春風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