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動氣呀。”玉函拿過手帕擦著皇上嘴邊的鮮血。
“遇上這樣的不孝之子,不忠之臣,朕怎麼能不氣?”皇上氣喘籲籲。
“當年我是太子殿下府中之人,如今他回來便提出要廢了臣妾,或許是心懷怨恨吧。”玉函還不忘火上澆油。
“來人呐!”皇上突然高呼。
“奴才在!”一名宦官跑進來跪下。
“他們在外跪了多久了?”皇上指著宦官詢問。
“已經一天。”
“為何現在才通報?”
“皇上始終在入睡,貴妃娘娘說不要打擾皇上休息。”
“他們不肯走是不是,好,給朕更衣,朕要去見見這般叛逆之眾!”
……
通光殿外,跪滿朝臣,為首之人,自然是當今太子萬清羽,丞相韓世新也不顧年老體衰,一同在烈日下跪了一天,如今夕陽西下,不少人已經麵色憔悴,快要暈倒過去,所幸溫度降下,不像白日裏那可怕的高溫。
“皇上駕到!”
原本睡意沉沉的眾大臣聽到宦官尖銳的聲音,像是皮肉被人刺了一針一般,立刻清醒過來。
看到身穿黑色龍袍的皇上從裏麵走來,眾人急忙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立在眾人麵前,看著下麵的臣子,尤其是跪在最前麵的太子,一股怒火便是驟然往上躥來,他指著眾人:“你們……你們眼中倒還是有朕這個皇帝呀?”
韓世新急忙拱手:“皇上何出此言呐,陛下乃是我大景國之天子,微臣等怎會不將陛下放眼中?”
“若是放在眼中,你們今日是在作什麼?!”皇上怒斥起來。
“皇上,微臣等隻是想讓皇上明白,景國仍有如此之多的臣子期盼著景國從深淵中出來,要知道……”
“你的意思是,朕將景國治理到了深淵之中嗎?韓世新,你好大的膽子!”皇上暴怒。
“微臣該死。”韓世新急忙叩首。
“你本就該死……咳咳……”皇上急火攻心,口中猛咳。
“皇上保重龍體呀!”
“朕看你們是巴不得朕早點死,好讓這個逆子登基是不是?”皇上突然指向始終一言不發的清羽頭上。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不知何時太子在皇上口中變成了逆子一詞,而皇上繼續怒罵:“你這個逆子,居然不顧皇命,擅自離開泗州,回到朝中,你想要逼宮造反嗎?你說話呀!”
“罪臣不敢。”清羽拱手回答,目光卻看也不看自己的父皇。
“你看著朕的眼睛回答!”
清羽抬起目光,注視著幾年未見的父皇,麵對如此巨大變化的憔悴父皇,清羽臉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或許對他而言,在幾年前為了得到玉函支開自己開始,他的眼中便不再有這樣一個昏庸無道的父皇了吧。
如果曾經喜歡紙醉金迷,但至少還會管理朝政,但是為了一個女子,不惜將太子貶出,聽信小人讒言,如今更是不理朝政,這樣的父皇,已經讓清羽感到失望透頂。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眼裏才是真正沒有朕了!”皇上氣得直喘氣。
“父皇,罪臣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回來,不論父皇今日如何懲治,哪怕將罪臣斬首,也無話可說。”清羽平靜地回答。
“你想死是不是,好,朕就陳全你……”
“皇上不可呀!太子乃是國之根本,萬萬不可呀!”韓世新急忙阻止,他知道此刻皇上正是氣頭上,但是一旦金口一開,豈能更改,所以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阻止皇上說下去。
而下麵的眾大臣也隨之附議,懇求皇上饒恕太子,皇上看著眾大臣不由冷笑:“行呀,如今朝中大臣都是太子的大臣,不是朕的大臣了,真是太行了。”
“父皇,罪臣今日仍有一事要啟奏。”清羽不顧皇上怒火,依然直言。
“何事?”
“父皇作為一國之君,行為舉止,荒淫無度,此乃昏君之舉,望父皇下罪己詔,並重返朝政!”
“大膽大膽!逆子逆子啊!”皇上這裏還準備治你太子違抗聖旨的罪,此刻居然還找死地說他是昏君,豈能不怒,“把太子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這一出鬧劇,便在皇上的這句話中落下帷幕,清羽被宮中侍衛押往死牢,眾大臣紛紛散去,各自保命。
就在不遠處,一對絕美的月眸微微一彎,然後露出一絲冷笑,隨後便遁入黑暗之中,再無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