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殘殺(一)(1 / 2)

第九章 殘殺(一)

深邃的宮廷,時常會傳來驚悚的哭泣,這裏是布滿死亡與陰森的墓穴,也是鮮血淋漓的絞刑台,然而這並不妨礙掌握王權的人繼續尋歡作樂。

後宮的宦官與宮女總在竊竊私語,因為一整個月,陛下都留在寒羽宮裏,不理朝政,不問它事,都說那新入宮的貴妃手段高超,居然能夠讓皇帝如此為她著迷。

不過,這天剛好從泗州傳來了緊急奏章,據說是太子萬清羽來的奏折,皇帝也終於是離開這裏,前往自己的禦書房。

巡邏的衛兵整齊地踏過寒羽宮外,當腳步聲遠去,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落下一道身影,修長曼妙的黑衣身影從黑夜中穿梭而過,守門的衛兵隻是有些呆滯,感覺一陣夜風吹過。

黑衣人潛入寒羽宮內,幽暗的燈火映照在殷紅的幔紗之上,令人頭昏目眩的奇異香氣,整個宮殿內,都是一種狐媚妖異的氣息。

而在宮殿的最深處,是豪華的床鋪,最優質的棉被和枕頭,上麵側躺著一名衣裳裸露,身姿撩人的絕色女子,她緩緩轉過頭來,那對妖異的丹鳳眸,帶著一絲疲憊。

黑衣人走到她的麵前,而她則是坐起身來,微微一笑:“這麼久了,你總算是來看我了。”

麵紗取下,除了那對美麗如同彎月的眸子,她嬌俏淡薄的容顏,和妖豔沒有一點聯係,隻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平靜。

“函姐,你現在開心嗎?”九娘注視著玉函,語氣酸楚。

“不開心。”如今的玉函已是貴為函貴妃,但是她疲憊的眼神與濃濃的妝容卻沒有一絲的愉悅,唯有痛徹。

“那這又是何苦呢?”九娘單膝跪在玉函的跟前。

玉函的嘴角帶起一絲苦意:“我隻是想著,每和他的父親渡過一晚,我就能越接近我想要的東西。”

九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捂住玉函纖瘦的手:“函姐,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你不應該這樣。”

“我不是善良的,從小的時候,我就很自私,我隻會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去做事,肆意妄為,蔑視長輩,我不屑和任何家裏人說話,我也一直把玉山表哥當成傭人,我的心很狡猾很自私。”玉函眼眶之中,淚珠忍不住地滴淌下來,在九娘的手背上彈濺而起。

“自私也好,狡猾也好,惡毒也好,你不會去傷害我,你不會去傷害你的玉山表哥,你也不會去傷害你愛的人,對不對?函姐,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再做下去了,我不想看你萬劫不複。”九娘的月眸之中也蓄起了淚水。

“萬劫不複,我不在乎,我傷害誰,我也不在乎了,我隻要讓所有人,景世乃至後世,把我和萬清羽緊緊地綁在一起,這也是一種永恒,不是嗎?”玉函淒楚地笑了起來。

“妖妃禍世,遺臭萬年,就為了這樣一個並不把所有的心放在你身上的男人,值得嗎?”九娘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玉函伸手輕輕撫在九娘的臉頰上:“你還沒有愛過一個人,所以你不會懂,但是這世上總會有一份感情值得你去做很多傻事,你可以為一個人放棄一切,而他,不管對你如何,你都會心甘情願,哪怕是死。”

“不,我才不要有這種可悲的愛情,我也不信這世上會有人喜歡我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那我就拿我的匕首插進他的心髒,讓他為自己的愛,付出代價。”九娘緊咬著銀牙,或許玉函的事,讓她對於愛情這種東西,越來越憎恨。

“傻瓜,要不要我們再打個賭,當你把匕首對著他時,他心甘情願地死在你的手裏。”

“我不信。”九娘絕然。

“我有種強烈的直覺,你不會被人輕易愛上,但是一旦那個人愛上你,他會願意幫你毀滅世界。”玉函微微一笑。

“就像是你現在做的嗎?你要毀滅世界了。”九娘鼻中冷笑,笑得那麼絕望。

“拯救也好,毀滅也好,隻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而已,他有那麼多的顧忌,那我就幫他毀了一切,讓他隻剩下我就行了。”

“既然你這樣決定,我也無話可說,函姐,我會一直守候在你身邊,用生命來守護你。”

……

景宗帝奉孝二十年。

泗州在太守聞泰達意外死亡之後,始終由太子萬清羽主持大局,即便是最新上任的太守也隻是掛了虛名而已,畢竟誰也不想無故殞命,聞泰達的死,已經是萬清羽給所有人的一個信號,他若是狠起來,誰也無法阻擋,就像當年不顧皇命,處死一品大員單友亮一樣。

不過泗州在他的治理下,百姓的確安居樂業,每年雖然依然會有洪訊,但是他花費大量資金修建的堤壩,使得情況好轉,再不會有當初那種洪水一來就淹沒一切的情景,百姓也為這堤壩取名為“太子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