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新言給肖鋒傳授功法那天開始,她在這處深山中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比起來到這小說中末世之後的日子過得簡直能說得上是舒適,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打坐修煉,雖然因體內傷勢還未能使用法訣,但識海的傷勢卻已經有正在慢慢恢複的跡象,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相信以這個速度下去,恢複的日子有望,她心裏的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
不知不覺,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片山穀不知道是比較深入還是比較隱秘,他們一直沒遇到有人進來過,這裏麵的動植物受感染的程度也微乎其微,她隻在平時尋找食物時去過的最外圍見過幾隻不知從哪裏無意中跑進來的變異小動物,這裏的植物幾乎沒有變異的跡象,與末世前的山林沒什麼差別,好像似乎還更茂密一些。
早上的山穀到處彌漫著一層濕濕沉沉的水霧,木枝花草間墜滿晶瑩欲滴的水珠,懸在葉尖欲滴不滴,沉沉地壓彎了枝葉,很快,冉冉升起的朝陽將這一切都點上閃耀的亮光,林間縈繞著的沉沉水霧也隨著陽光的照耀越來越輕,慢慢地升發於天空之上。半山之中一塊斜斜伸出的大石之上的唐新言此時睜開了眼睛,慢慢地吐出了口中濁氣,這山中濃鬱的水靈氣對於水靈根的她修煉起來更事半功倍,她慢慢收了運轉的靈力,感受到身體中的力量,唇角笑意忍不住就綻放了開來,這幾個月來,沉重滯澀的身軀,沉痛的腦海無不讓她一度感到無力甚至絕望,這種從輕靈之中充滿力量到滯澀笨重無力的轉變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體會。
唐新言從打坐的巨石上輕躍下來,朝前走了兩步看著前方一條腳踩出來的彎彎曲曲的小路,算了算時間,肖鋒今天應該要過來了吧,這幾個月間她已發現了這片山林之中的動物一開始時還能見一些,不知何故,後來便越來越少見了,這段時間,她為了盡快恢複傷勢,天天沉於修煉之中,偶爾會在修煉的間隙把這附近能吃的食物都吃光了,要再找食物,隻能越走越遠了,而這兩天她因為修煉有點順利便一股作氣地堅持修煉了兩天沒有出去找食物,儲存的食物在昨天已經吃完了,她撫了撫肚子,這時想起還真的覺得有點餓得難受呢,想著肖鋒一會過來肯定得帶東西,就也不急著出去。幾步跨到附近一塊石頭倚了上去,隨意地抓了抓頭上淩亂的頭發便五指作梳利落地理順,又伸手往旁邊扯了兩根比較幹韌的草梗把頭發隨意地捆了一圈,整個人便清爽了許多。難得閑適,便也放鬆地斜斜地歪到一邊閉目養神了起來。
想到肖鋒她又不得不感歎一下他那令人咋舌的修煉天賦,小說不是總說一個人修道要有所成就往往有最重要的兩點,一個是個人天生具有的資質天賦,另一個則是堅韌不移的心性,這兩者中的資質尤為必要條件,也就是說一個人有好的天賦條件,還需要有足夠堅韌的心性堅持才能成事,但反之一個人如果沒有具備修煉要求的資質條件,那他心性就是有多堅強堅韌也注定白搭。而肖鋒就是這麼一個傳說中的有著上等修煉資質的人,對於修真,好像他天生就有著這種本能,他的身體對於靈氣的親近程度與修煉中的領悟能力都是極高的,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她與他比起來,隻能說是雲泥之別。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之驕子吧,小說原著中,他之所以能活這麼久還能經常讓女主感到難纏並且吃虧,跟他的優異的資質條件是分不開的吧。不過他如此資質是與那個石洞下的那朵冰蓮有關嗎?
思緒隨意翻飛之間,耳邊傳來了一些細微的動靜,眼睛便睜開了,抬眼望了望,就見遠遠地走來了一個身影,步子不快走得卻算沉穩,隻見他順著這最近踏折過的草木往她這邊慢慢地走了過來,受傷的左腿一個月前還能看到有些微跛,現在,卻已看不出絲毫痕跡了,身體的恢複能力可見非一般的強悍。
唐新言隻不動地繼續倚靠在一旁石頭上,遠遠地看著他邊走邊不時地用手撥開順風搖擺過來的芒草,下半身一條糊滿泥汙幾乎看不出來原來顏色的牛仔褲,左邊褲腿被撕扯了一半於膝蓋下垂著一片不規則的碎布隨著腳步左右擺動,上身一件深藍色運動外套也是布滿了不明汙漬,兩臂及後背被勾破了好幾處,顯得有些狼狽,但這些都無礙於他雋秀挺拔的身姿,身材修長,五官深邃,就是可惜了一張時刻緊崩著的冰山臉,與人說話時眼神總是顯得有些深晦難明,總像是在算計著什麼似的,不由得就讓人防備起來,唐新言並不喜這樣的男子。
肖鋒走近來看到那個並不算太整潔的少女眼睛掃過他空無一物的雙手閃過的失望後覺得有些不太自然起來,卻還是僵著臉在唇邊扯了抹弧度才說道,“這段時間我們把這附近能吃的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晚些時候我再走遠點打些獵物給你吧?”語氣中帶著些微不可見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