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並不能確定。”季炳道,“鱈霖是一個可愛的女人,如果你讓她太過失望,你猜她會不會選擇放棄你?”
當年的事情,再次回淌在陸赤閆麵前。
他扯著嘴角,眯著眼睛瞧著前麵的季炳:“我們有十多年了,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就說喜歡我。我記得最開始她說喜歡我是在什麼時候。
那時候我才十五歲,她八歲。她就敢走到我前麵來對我說,她喜歡我。
喜歡我已經變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你說她會輕易地改變這種習慣嗎?”
“習慣也耗不起冷漠的消耗。”季炳駁斥他。
他其實看得準眼前這個男人。
陸赤閆,宋鱈霖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宋鱈霖一直追逐了十幾年的男人。
雖然一直是宋鱈霖主動,但是季炳也看得出來,因為宋鱈霖這樣的主動,在這場愛情裏,其實宋鱈霖才更占據主導權。而這個男人,其實才是最為被動的那一個。
喜歡他,是宋鱈霖主動的。那麼不喜歡他,同樣會是宋鱈霖主動。他沒有控製權。
真正的控製權在宋鱈霖手裏。
所以這個男人,心裏也會有不安吧。
季炳把陸赤閆心裏的這點不安,看得清清楚楚。
“你清楚知道,鱈霖可以選擇喜歡你,有一天,她也可以選擇不喜歡你。”
“而你,沒有選擇的權力。”季炳道。
兩人此時已經在外麵的廊道裏,是可以吸煙的區域。
陸赤閆手裏捏了支煙,已經在緩緩地抽了起來。
顯然季炳摸到了他心裏的核心區域。
“所以你對鱈霖一直是這樣愛答不理的狀態,你就像條魚一樣,在吊著身為貓兒的她的胃口。你怕她某一刻胃口就飽了,到時候你無能為力。”
陸赤閆哼笑了一聲。
“你很怕鱈霖知道不能懷孕的事情對不對?”
“你一直在隱瞞她這一點。”
陸赤閆突然將煙頭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的水槽裏,然後丟進了垃圾桶去。
“季醫生,不管是什麼,這都是我和她之前的事情,和你無關。以後我們的事情,也請你少過問。”
“哦,對了。”陸赤閆雙手插在兜裏要走時,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後麵的醫生道,“我忘了和你說,我確實當她是貓兒,而我是她捕捉的獵物,但我不是魚,我是鳥兒,她一輩子都會對我孜孜不倦地追逐。因為追逐鳥兒,比她追逐魚兒和其它小動物,更是她無法克製的本性。我就是她的無法克製!”
說完,男人便折身走了。
季炳被這番言論也給震撼了。
後來一想。
確實是這樣的吧。
陸赤閆是鳥兒,而宋鱈霖就是那隻隻是靠本能都要去奮力追逐著的可憐又可愛的小貓兒。
追逐飛鳥是她的本性,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對飛鳥感興趣,那麼大概也是整個生命都該完結的時候。
陸赤閆就是她的本能,就是她全麵追逐的根本所在。
陸赤閆開著車子返回去時,身上的手機又響了。
宋鱈霖打過來的電話。
“怎麼了?”他問。
“阿閆,那個,今晚上你,會來的吧?”忐忑的語氣。一聽就知道,她在那邊又是做了什麼事情了,或者說,準備做什麼事情。
他們在一起的這十幾年,她做的事情,大多數讓他無措、難以接受,臉色本能僵硬,懷疑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等等一些列的感受。
但是不得不說,他這過年幾十年的生活,不管宋鱈霖再怎樣的讓他難堪、無措,她必定是帶給他生活最多樂趣與活力的女人。
陸赤閆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遇到一個像宋鱈霖一樣的女人。
“答應了過來,我會過來。”
“好,好的,我等你,阿閆。”
掛了電話,他嘴角扯起輕微的笑容。
不知道前方又該有什麼在等待著她。
不過,不管是有什麼,他如今,竟然都開始從略有期待,變成了現在的充滿期待。
他的小情人,這次,又給他準備了,什麼“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