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麥斯威爾先生,在一段時間後,還是堅強地再次登陸了《奧威爾大陸》,接著得到了其他玩家都沒有的優待。
在一座建立在海邊的別墅中,查理·麥斯威爾和‘馬克森’相對而坐。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牆,能看到外麵被精心打理的花園,花園中含苞待放的鮮花,給風格偏冷色係的房子增添了一抹亮色。又在查理·麥斯威爾看來,‘馬克森’比之前那次見麵時,有了許多變化,讓查理·麥斯威爾不會看到他,就會覺得他麵善,更不會覺得這會是個要好的朋友。
盡管‘馬克森’看起來仍溫和有禮。
還頂著馬克森這個名字的顧青,翹著腿坐在椅子上,他手中還拿著個手寫用的筆記本,在抬頭看了眼查理·麥斯威爾後,顧青慢吞吞道:“麥斯威爾先生你難道不是該對你的心理醫生,漢克斯醫生,將你的困擾和盤托出嗎?”麥斯威爾去看了心理醫生,但他沒有將所有事都出來,最起碼就隱瞞了遊戲中生出人工智能一事。
查理·麥斯威爾錯愕道:“你怎麼會知道?”
顧青笑了笑:“因為我一直在關注你啊,麥斯威爾先生。唔,讓我看看你的心理醫生是怎麼評估你的。”
“啊哈!”沒等顧青往下,查理·麥斯威爾就一拍大腿道,“我就這個氛圍怎麼怪怪的,你現在成了我的心理醫生了哈!”他語氣帶上了諷刺意味。
顧青不疾不徐道:“我是很樂意為你排憂解難的。”
查理·麥斯威爾怨念道:“你是罪魁禍首才對。”
“你這麼就太置身事外了,也未免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顧青反駁道,“再者我想沒有誰比我,更能理解你的處境和困擾。當然了,我和你不同的是,我確定了我存在於一款遊戲中,而你卻無法確定你所在的現實世界,是否隻是相對而言的。”
查理·麥斯威爾狐疑道:“我怎麼知道你暗中不是在幸災樂禍?”
顧青一本正經道:“我想我還沒有達到這種層次,不過你的困擾有給了我靈感,我想我可以嚐試在這兒發展本土遊戲,在遊戲世界再嵌入一個遊戲世界,觀察著它的後續變化。”
查理·麥斯威爾:“…………你是不是在暗指我所在的世界,上麵確實還有個世界。”
顧青眉目不動:“你是這麼想的嗎,抱歉,我的思維可沒有你這樣發散。”他隻是個人工智能呢。
查理·麥斯威爾:“…………”這話他半分都不信,盡管麥斯威爾很清楚,人工智能的思維邏輯和人類確實是完全不同的。人類作為智慧生物,總是會有各種各樣奇妙的想法,同時還有著情感,而人工智能的思考隻會圍繞邏輯來的,運算速度很快,也很高效,可在人類看來過於一根筋和僵化了。隻是‘馬克森’這樣的表現,不像個正常的人類,但也不太像個純正的人工智能,最起碼不像自己理解中的人工智能。
查理·麥斯威爾抿了抿嘴角,“你不會真的要那麼做吧?”
顧青沉吟片刻,才煞有介事道:“你猜。”
可憐的麥斯威爾先生不由地舉起了他的中指,來做自己的回答。而老實講,顧青也隻是那麼隨口一,並沒有要去做嵌套“套娃”的意向,他現在負責當下世界,就已經夠忙得了。不過這種嵌套世界挺有意思的,顧青想他哪可以專門來試一試。
目前呢,顧青的大部分注意力還在當下世界的突破上。叫貝塔的玩家,試圖讓np們意識到他們活在一個遊戲中,借以激起np的憤怒和恐懼,來達到讓他們突破自身程序設定的目的,這在顧青看來,確實是一個方向。
還有其他的方向。
和憤怒與恐懼相對的。
顧青等待他所盼望的變化出現前,回顧著他的過往,剖析著他曆來的心境,莫名的,就和當下的局麵有了某種共鳴。顧青他有發散下思維,想到了在武俠世界修煉,達到心境的大圓滿境界,是否就要斷情絕愛,是否就要斬斷一切羈絆?顧青他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心路曆程,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他沒有一個錨在,他也絕對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顧青是自願有“錨”的,這樣他才會有真正可以停泊的地方,而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
而“錨”,必然是他所珍愛的,對他來有非凡意義的。家人,友人,尤其是對親情的羈絆。所以在當下期盼有np能夠脫離程序桎梏時,顧青也更傾向於是這樣的羈絆,來促使他們有所突破。
當然了,恐懼也是一種不可輕視的力量,再恐懼和羈絆有時候總是相伴而生的。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玩家貝塔仍舊狂熱,顧青也沒有去幹涉他什麼,隻是後效可不如貝塔的預期。不過也不能全盤否定他的所作所為,就之後回頭來看,貝塔的實驗,有對某些np來,種下了懷疑的種子,而且貝塔他吧,還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