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比賽隻能是個友誼賽,大家先試探性你來我往下,於是這場比賽也隻有袁長華和顧青參加。
其餘人就是來陪太子讀書的。
袁長華其實也差不多,隻是他畢竟年輕氣盛,再自從顧青閃亮登場後,在場的女伴們一個個地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就是袁長華的網紅女友也不例外。
袁長華憋著一口氣,不耐煩地把自己的女友趕下車,又挑起眉看向顧青。
顧青眨了眨眼:“袁啊,我開這輛車,對你來不太公平吧?”
袁長華:“……”好氣!
比賽開始,袁長華就一馬當前地竄了出去。
但其餘人的注意力還是在顧青那兒,聽著他那輛跑車啟動時的聲音,都讓幾個哥們如癡如醉,對著這輛跑車津津樂道著,真是恨不能取顧青而代之。
幾個女伴也默默交換了眼神。
再來看跑車中的顧青,他這輛跑車可不是敞篷的,那多吃灰啊。而顧青他並非專業賽車手,連業餘賽車手都算不上,他從前很少玩這個,不過他現在改變了人設,也漸漸意識到賽車的樂趣。
來自新奇事物的刺激是其一,對未知領域冒險的**是其二,這也是很多人愛好極限運動的原因。在這期間對感官的刺激,絕對能對抗“無聊”的良藥,這也和顧青從前會自己製作迷-幻-藥,來打發無聊,放鬆神經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盡管在這之前顧青還控製欲作祟,將這一路段了解地一清二楚,不過顧青在和袁長華你追我趕時,漸漸放開了自己,為了追求更臨界的刺激,把車幾乎開到了下一刻就要“翻車”的邊緣。
袁長華有被刺激到了,他可不想被個門外漢,給超越過去。
袁長華的車是經過特別改裝的,這條路段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次又全然被勝負欲所支配,在經過了一道彎後,成功地把顧青落在身後。
袁長華回過頭來,也沒有驕傲自滿,繼續風馳電摯。
車燈照亮了前方,冷不丁地袁長華看到前方路邊,好像站著個女人。那女人穿著件旗袍,身段玲瓏,長得亦嫵媚多情,還對著他的招揮手,要是從前袁長華肯定就把車停下來了,但現在袁長華還有更重要的事,於是徑自從那妙齡女子身邊開過,刮起一陣涼風。
妙齡女子:“…………”
顧青還在袁長華後麵一段彎路上,忽然間一隻帶血的手拍在了左側車窗玻璃上。
那緊挨著駕駛座。
顧青看了過去。
但見那帶著血的手按在車窗上,手肘中骨頭透過皮肉招搖在外,都這樣了,這手的主人還很靈活地把一條腿攀上了車前蓋,再緊接著一個頭忽然冒了出來。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腦袋,因為臉上一塊塊的肉,正在往下掉,有一塊就那麼“啪”地一下糊在了車窗上,接著滑過一道血汙痕跡,又掉了下去。
注意到顧青看過去,那很別致的爬車者還咧了咧嘴,顯得更加可恐猙獰了。
臉上的肉又掉了一塊。
顧青:“…………”
顧青他在這個平行世界,盡管仍舊是壓製了自己,但這個世界但凡存在的,他都能看見。像眼前這個鬼這麼不堪入目的,也不是沒看到過,但來他跟前來汙染他的,這個鬼還是頭一個。
顧青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穩得不能再穩了,對著外麵的醃臢之物一臉冷漠。
鬼:“??”
發生了什麼?這個人明明能看到自己啊?
鬼不死心,就要把整張爛臉貼到玻璃上。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顧青開口了:“醜拒。”
鬼:“…………”
顧青他最近是扮演了傻白甜,但這時候他就卸掉了偽裝,俾睨著那團醃臢之物:“你死了有十年了吧,卻還穿著死時的衣服。你明明有親人朋友,可他們在你死後一個願意祭拜你的都沒有,那你做人還真是做得很失敗。再你做了鬼了,這嚇人的招數,連粗製濫造鬼片中的招數都比不上,也不怕同仁們笑話。哦,你現在連個同仁鬼都沒有,那你可真是徹徹底底的失敗。我要是你,我就找個洞自己鑽進去,省的有礙市容。”
鬼:“…………”
汙血順著玻璃往下滑,顧青一字一頓道:“還不去。”
鬼在惱羞成怒下,明明是想穿過玻璃,給裏麵的有錢公子哥點顏色看看,但對方了那句話,他就發現他的行為根本不受控製。怎麼爬上來的,就怎麼倒退著了下去,就連他之前臉上掉下去的爛肉,還有血汙,都像是被按了倒退鍵一下,都糊了回來。
再然後這鬼就在護欄外的山坳中,找到了個洞,把自己整個團吧團吧鑽了進去。
鬼:“…………!”
這附近同樣出交通事故,而成為野鬼的野鬼們,默默散了。
顧青繼續開車往前。
車窗玻璃再幹淨不過。
但那隻身先士卒的鬼,恐怕得一直作為一鑽洞鬼了。雖他當時是看起來弄髒了車窗玻璃,可那樣的痕跡普通人是看不見的,這就涉及到了疊合空間問題。
而本來顧青對妖魔鬼怪們的存在,都抱著存在即合理的態度,相對平等地來看待他們,但是來汙染他,那就得另了。
很快顧青就開到了袁長華之前遇見妙齡女子的路段,那名妙齡女子竟然還在,站在路邊拎著手帕啜泣著。按理哭聲該當是隨風而去,很難傳到飛馳而過的車中,但顧青還是很清楚了聽到了婉轉悲戚的哭聲,那哭聲能讓鐵石心腸的男人成為繞指柔。
顧青微微揚眉。
這哭聲對他來講,自然是沒什麼用的。再者即便沒有哭聲傳來,這時間這路段出現一個打扮複古的女子,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顧青本來不想理會的,不過有多看了一眼那妙齡女郎,就改變了主意。
於是就把車緩緩停了下來,還降下了車窗。
妙齡女子當下便停住了啜泣,朝著這邊羞澀地抬起頭來。她生的眉目如畫,抬頭時眼眸中蓄著的兩行淚,順著眼角緩緩滑落,就像是花瓣上滾動的露珠,十分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她手中還撚著一方手帕,帕子上繡著幾朵蓮花,繡工十分好,而且不像是機械繡的,看起來並不廉價。同樣的,這女子的穿戴也都很精致,旗袍同樣是手工作品,發鬢間插著的珠釵,也帶著從前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