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倒黴起來,就千萬別想起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用中國人的老話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張澤嗬嗬一笑,抱著自己的個人物品,走出了東浦華亭大廈。在一個小時前,他還是裏麵的一個機械工程師。在十五分鍾前,他被炒魷魚了。
用了好些年的腎機4摔成了行為藝術品,全部家當除了卡上那點小存款,也就出租屋裏兩大包私人物品。
他怎麼都沒想明白,就回了一趟平江老家,前後加起來最多二十個小時,特麼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就被刷新了?尼瑪,世界也忒黑暗咧。
從中海這個中國最大的城市回老家極為方便,站高鐵上就四十分鍾的事情。
這次被炒魷魚,炒的人很心塞很扭曲,張澤回平江老家休息了幾天,準備散散心。腎機4已經結束了它的曆史使命,但是信仰值不夠的老張囊中羞澀,沒打算再拚上一個腎。家裏翻到了一隻當年上大學時候的手機,三防諾記105,輕鬆待機五十天。防水防摔防狼,實乃毀天滅地創世重組的神兵利器。
平江不大,市區繁華郊區愜意,橋比路多,河比田多,湖比山多。張澤家門口就是條河,四鄰八裏每個門戶,都能直接從河裏回家,堪稱水鄉典範。
找了根魚竿,也不是什麼高科技產品,就是幾年前四十塊錢的貨色。
騎著一輛小電動車,慢悠悠地去了東邊的金鼉湖。以前老人說這裏發現過中華巨鱉還有揚子鱷,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金鼉湖的名稱,由來已久。
來這裏釣昂刺魚的比較多,燒個奶白色的湯,鮮的不行。
不過張澤不喜歡吃,比起昂刺魚,他更喜歡沙鱧,也就是土話所說的土步魚,也有稱虎頭鯊的。弄個三十幾條,剃了腮肉,做個豆瓣湯,一邊吃一邊槍斃你女朋友你都不心疼。
“我去,人這麼多?”
隔了三五米就有人坐個小馬紮在那兒放倆魚竿,堤岸上長長的一溜人。張澤暗歎一聲現如今有閑情逸致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不過對張澤而言,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他隻是因為被炒魷魚而過來散心的。
魚竿次了點,形象上也不是常年釣魚的老手,別人掃一眼,也沒多看。
老張瞧著沒地方下腳,就跑橋上,然後把浮子給去了,穿了隻蒼蠅就拋水裏。他就想釣隻餐條魚來著,蒼蠅還是電蚊拍拍了十來隻帶來試試手氣的。
哪裏知道,剛扔下去,魚線跐溜就拉直了。
張澤叫了一聲臥槽,趕緊一甩,一條一尺來長的白絲,魚鱗閃著陽光就出了水。
就這光景,連水桶都還沒裝水呢。
“臥槽!好大一條白絲!”
一尺來長,也就一斤光景,扔市場上五十塊錢搶的打架。
這魚是鮊魚的一種,有的地方叫翹嘴巴。荊襄那裏的要比太湖的大,但也隻能說近親,不過吃起來味道相似。
太湖三白之一,清蒸紅燒都是極為鮮美,算是唯一可以和刀魚爭一爭鮮頭的。
他在橋上秒釣一條白絲,驚的橋下倆小夥瞪圓了眼珠子。
張澤衝他們笑了笑,意思是運氣好。
水桶裝了水,魚扔了進去,魚鱗都沒掉多少,一時半會兒這容易死的魚也不會死那麼快。白絲就是吃鮮頭,不新鮮就不太好吃了。
又穿了一隻鉤子,張澤拎著魚竿,正想著依靠在橋上欄杆,突然魚線又跐溜一下繃直。趕緊又是一甩。
“臥槽!”
老張自己叫了出來。
又是一條一尺長的白絲。
“臥槽!又一條!”
“白絲吧,這麼大!”
連續兩條,張澤陡然把橋下倆小夥給驚住了。
“運氣,運氣好。”
張澤訕訕然地說著,然後略顯狐疑地把白絲扔水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