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衙,已過了晌午。
牧海等人坐在車裏不顯,地上跑的眾衙役額前都有了汗跡。
牧海看著眾衙役腰彎腿軟、潰不成形的狼狽模樣,暗暗搖頭,但現在也無心整治他們,裝模作樣訓了兩句話後放他們散去休息,自己則是帶著伍德遠去挑選前來應征的仆人。
湘兒眼巴巴也想跟過去,但被牧海勒令先回屋裏去完成給秦延澤的回信再說。
伍德遠堂堂縣丞,按理說不該讓他挑選家仆這等瑣事,但牧海有意把他拉攏為親信,特事特辦。伍德遠餓著肚子替牧海辦事,心中卻是歡喜不已,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哪裏不知道自古以來能幫上司做私事的必會被上司倚重之理。
伍德遠落了半個身位跟在牧海後麵,悄聲道:“大人此番挑選家仆,不知有何要求?”
“要求?要求就兩點:第一心眼兒不壞,第二別跑兩步路就喘的不成樣子。”
伍德遠聽出了牧海對衙役的不滿,但看他嘴角微微翹起,似是臉上帶著笑意,摸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經曆了昨晚之事,伍德遠對牧海的堅毅果決和心狠手辣有了極大的感觸,再也不敢把他當做尋常紈絝子弟看待。
挑選仆從的地點就在縣衙內宅的後門處,看到告示前來應征的人有三十多個。
一群大老爺們兒站在一起談天論地,氣氛倒是熱鬧得很。
“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伍德遠在牧海的示意下往前踱兩步,站在台階邊緣,大聲道,“知縣大人新官上任,宅子裏缺人手,所以貼告示,召家仆。”
“月錢在告示裏都寫清楚了,大人給出的月錢,在泗水城不敢說絕無僅有,但絕對說的上頂尖。不能讓你們大富大貴,不過養家糊口綽綽有餘。另外,大人絕不會無端克扣你們銀兩,我也希望你們盡心盡力做事。”
“縣丞大人放心。”
“那是自然。”底下三十幾號人紛紛嚷嚷附和。
伍德遠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頓了頓,正色道:“大人選仆,首重品德,奸猾狡詐之輩來了也隻有苦果吃。醜話我先說明白,若他日誰品行不端被揪了出來,必會嚴懲!”伍德遠雖又瘦又矮,但身居高位數年,揮斥之間氣勢卻是不弱。
三十多號大漢被伍德遠威嚴所攝,心中凜然,都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
伍德遠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明白就好,另外,既然是為人家仆,弱不禁風的病秧子自然是沒要,所以……”
“剩下的話我來說。”牧海上前打斷伍德遠的話。
伍德遠躬身道:“是,大人。”
牧海環視台下眾人一圈,道:“我叫秦建宗,從昨天起就是泗水縣縣令了。今日放榜招仆,首先,你們要明白一點,我招的是家仆,不是衙役,所以要有力氣能幹活才行,不能想著白混日子。”
台階下三十多號大漢聽得目瞪口呆,衙役都是在白混日子麼?
“其次,陽奉陰違,欺上瞞下,最是可惡。這樣的人老子…我,呃,本官發現一個嚴懲一個!如果你們管不住自己的手,還是考慮一下退出吧,別讓咱們相互為難,畢竟朋……相識一場,買賣不成仁義在。”
“是,大人。”台下大漢麵麵相覷,心中暗自嘀咕,怎麼有種加入江湖三流幫派的感覺。
牧海頓了頓,撫掌道:“好了,該說的也差不多都說完了,咱們先考核一下體力。這日頭斜了,晌午過了,都吃飯了沒?”
“沒吃,大人。”
“唔,沒吃正好,沒吃才能試出深淺。”牧海揮了揮手,“你們沿著這條路往城西跑,摸到西城牆返回,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的,算過了第一關。”
“是。”
牧海道:“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出來。”
“大人招多少家仆?”台下一人猶豫一下問道
牧海伸出雙掌道:“整數,十人,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等了一會兒沒人說話,牧海笑道:“那好,計時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