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都覺得夢瑩是個很好的人,一定是可以得到幸福的人……”廖幽冄說起這句話笑了,她的內心真的是這麼覺得的,“你原本就不屬於這裏,你必須要回去才可以……”
宇夢瑩搖著頭,緊咬著嘴唇。
廖幽冄摸著宇夢瑩的臉,“不要露出這副難過的表情好嘛,廖幽冄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宇夢瑩,“真的與夏夏小姐長的很像……”
宇夢瑩看著廖幽冄,哭喪著臉。
“但是夢瑩就是夢瑩,就算長得像,你還是宇夢瑩……”廖幽冄終於笑著,她的翅膀上麵的羽毛開始不停地掉落著,她的眼睛也慢慢變成空白,“我們都遇見了一個很好的人……好好生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並且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開心……”
“幽冄……”宇夢瑩伸出雙手想要擁抱住廖幽冄,最後隻是從她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幽冄……”
廖幽冄轉過身子,“最後一會了……別讓我看見你著的臉……”她笑著,“學著我,笑一笑……”
“幽冄……”宇夢瑩什麼都說不出來,硬扯著自己的嘴巴,終於露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看著廖幽冄的身體消失,慢慢變成了一顆散發著微光的珠子,一直到隻剩下珠子……
“幽冄——”在最後宇夢瑩還是哭了……
…… 人類的承受能力是有一定的程度的,當他們身心都受不了了,就會暈倒過去……
廖幽冄消失了以後,宇夢瑩在滴下第一滴眼淚時就已經暈倒了過去……
……
“夢瑩……”左思佑跑過去把宇夢瑩扶起來,其實所有人之中最膽小的是她,最後五個人之中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她害怕消失,也害怕挖心的那種疼痛……
可是當最後真的隻剩下了她一個人時,她又覺得害怕了,她不是害怕消失,也不是害怕挖心的那種痛,也許就像是鄧僑說的那樣,是害怕宇夢瑩難過。
“二耳……夢瑩這樣沒事嗎……要不要……”左思佑看著自己的胸膛,又看了看宇夢瑩,“要不要我現在就挖出心髒,然後六顆珠子都在一起……”
左思佑花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她之後又有些後悔,“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難道……非要這樣不可嗎?”
二耳和大祭司對視著,兩個人又看著宇夢瑩,都不說話……
廖幽冄消失是二耳最不願意看見的,宇夢瑩離開也是它最不願意接受的,鄧僑挖出自己的心髒是它最不願意希望的……
其實每一個人……他們的痛苦和眼淚還有消失都是二耳不願意看見的,如果它可以幫忙或者可以改變、逆轉這些事實,它一定不會站在旁邊看這麼久。
這些都是無可奈何,它隻能羨慕,隻能佩服,她們每一個人的勇氣和為了在乎的人風險的心……
“幽冄……”二耳最喜歡的就是冷漠的廖幽冄,因為她表麵最冷漠,就代表她那顆“不存在”的心髒越熾熱——
“我原本是沒有名字的。在我們那裏,如果沒有辦法殺第一個人,就沒有辦法擁有名字,也不能說自己是吸血鬼,那用你們人類的話就是‘成人禮’,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去殺人.在來DIE之前我都是沒有名字的,來了之後我才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和哥哥一樣的名字,姓名是隨便按的,隻為了配合你們人類取名字的方式而已。”
“這孩子是哥哥給我的。他那時正在享受他的第一個獵物,是個很小的孩子,孩子手上拿著玩偶。我在旁邊看著,然後唯唯諾諾地問哥哥那個娃娃可以不可以給我,他後來就丟給我了,血淋淋的……娃娃……”
“幽冄是半人半鬼,我隻是個她撿來的洋娃娃,和她一起來到了DIE,她把心髒給我,讓我活了下來。因為是半人半鬼,所以可以在太陽下行走,不嗜血也可以活,她知道二耳殺了幽冄,也知道你劃破了自己臉的事情。”
“幽冄什麼都是知道的,她隻是不善於說話,害怕會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傷了你們,她不像表麵的那麼冷漠,她很小心,比任何人都小心……”
“夢瑩……知道嗎?DIE對於那個現實的世界來說是根本不存在的地方,我在那個現實的世界裏,永遠隻是個不會說話的洋娃娃,就算被捏的粉碎,也喊不出疼的洋娃娃。”
“我有時候自己都分不清這是不是個夢,我害怕每天早上睜開眼的時候。我害怕我突然回到了那個現實,我又不會說話,沒有辦法照顧幽冄……也許最後會被丟進垃圾站,然後被燒成灰……”
……
廖幽冄的心中給了單語寧,單語寧則和變得廖幽冄一樣,一心都向著自己在乎的人。
她們身體裏都停留過同一顆心髒,現在她們也落得了同一種結局……
二耳苦澀地笑著,看宇夢瑩昏迷的樣子,“全部都是因為你,你現在躺在這裏是幹什麼……”
內心突然的感覺,二耳有那麼一瞬間那麼憎恨宇夢瑩的出現,但是她眼角落下一滴眼淚,又澆滅了它心中的恨意,它還是沒有辦法去憎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