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被他撓得笑岔氣,“別撓別撓!我錯了!”
“哪錯了?”唐立言一聽這話,便打算把這一晚上受得罪好好掰扯回來,“來,從昨晚說起。”
裴山被迫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求饒。
唐立言這才放開腰側,轉而侵犯另一塊嫩肉,“你跟你的老相好,怎麼認識的?昨天你沒回答我。”
裴山維持著麵上的笑,心裏卻早就驚濤駭浪。
讓這一世的人知道以前的事,無論是對這個人,還是對整個輪回,都是會招災的。裴山更不能把人再拉回那些剪不斷的亂麻裏,更不可以,再一次給人家平白招了禍端。
可,要欺騙嗎?絕不行的。裴山對天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會欺騙唐立言半個字。
頓了不到半秒,裴山便沉著地答:“偶遇。”
咱倆不也是偶遇嗎?唐立言心裏嘀咕道。
“在一起多久?”唐立言興師問罪一般。
“這——”裴山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辭才不會惹他生氣,“挺久的。”
還挺久。行。
“後來分開了?”
“......算是吧。”
算是?唐立言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判斷這個奇怪的回答是不是謊話。
確信裴山的微表情沒有異樣,唐立言才放開他,雙手撐著床單,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跟我做的時候,要喊他的名字?”
裴山倒吸一口冷氣,隨即陷入了沉默。
唐立言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腿上的人,等他開口。
倆人僵持了一分鍾,唐立言才故作輕鬆地嗤笑一聲,“算了,問你這些幹啥。愛誰誰!反正我爽了就成。”說罷,把裴山推開,起身去客廳找自己的包,“不過下回記得收著點喊,這名字聽著怪難受的。”
見裴山愣在原地沒反應,唐立言拿沙發上的枕頭扔過去,“走了。”
裴山突然覺得害怕,怕上次在書店的場景又重演,怕唐立言因為這種事情遠離他。
深吸一口氣,裴山小跑著進了客廳。
“幹什麼?趕緊收拾東西。”
裴山便快步走到唐立言跟前,“唐警官,對不起。”
見唐立言沒反應,裴山故意換上有些黏糊的語氣說,“我不會再喊這個名字了,你也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唐立言剛剛把他推開,是帶些賭氣意味的。可懷裏多了這麼個小美人,再大的氣也撒不出。
“成,給你個機會。”唐立言板起臉,“以後,要叫我什麼?”
“你想讓我怎麼喊?”裴山眨巴著眼睛。
唐立言腦子裏閃過了至少十個稀奇古怪卻很能助興的稱呼,但想想,倆人好像還沒到下了床仍能叫得那麼親密的程度。
於是他假裝餘怒未消,“隨便吧,愛咋咋。”完了還補上一句,“反正,阮明知他們都叫我哥。”
大家都叫哥,你看著辦。
明明是年紀更小的那個,唐立言卻一如既往地愛在稱呼上占便宜。
裴山麵上是淺淺笑著的,滿心想討唐立言歡心,於是語氣都帶著俏皮,“那我也跟著他們叫吧。”
隨即他抬起頭,眼睛裏亮晶晶的,喊道:“哥哥?”
表情介於無辜與疑惑之間,好像真的向唐立言確認——這個稱呼您滿意嗎?
可那語氣又輕飄飄的勾人,比羽毛還能叫人心癢。唐立言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這麼個平平無奇的稱呼戳中了性趣,花了好大勁兒才忍住沒把這個大眼睛就地正法,隻能啞著嗓問:“咱還剩幾分鍾來著?”
*
唐立言直到進了派出所,都沒緩過勁來,腦子裏一直在循環播放剛剛裴山尾音上揚叫自己哥哥的畫麵。
——停,打住。
唐立言揉揉笑僵了的臉。
“言哥中彩票了?”阮明知狐疑地問,“啊不對,你家那麼有錢,彩票不可能讓你開心成這樣。”說完恍然大悟地拍腿,“我知道了,言哥,昨晚裴老板去你家了,對頭不?”
唐立言警告似的送了阮明知一個腦瓜嘣。
都是叫哥,怎麼不同人嘴裏喊出來,能差距那麼大呢?
心情變好後,下午的外勤都沒那麼難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