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哥哥,你相信這世上有仙人嗎?”一個清秀,羞澀的花季女孩對眼前黝黑結實的男子問道。
“不知道,應該會有吧,不然怎麼會有白龍河。”男孩看著遠處的沙漠,心裏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石頭哥哥,走吧,天快黑了,再不回家的話你又被張叔叔揍了。”小姑娘露出了平日不常見的活潑,也隻有在張遠,也就是石頭麵前才會有這樣的一麵。
看著眼前已經變得美麗動人的小姑娘,張遠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下午,一位小男孩向一位小女孩索要保護費,從這以後,不管是什麼時候總能看到一群孩子做完壞事逃竄有一位清秀的小女孩跟在最後。
“好。我們走。”
張遠是村裏遠近聞名的孩子王,乳名叫石頭,因為是在沙漠,所以取一個能融於沙漠的小名有利於生長,每個人都是這樣說。石頭從小就是孩子王,身體黑實有力氣,打架不怕受傷,鬼主意多,為人又仗義,村裏的小孩多數是喜歡與其一起玩的。最重要的是張遠有一位長得像熊一般大塊,而又隻認張遠是大哥的兄弟,叫王動,江湖人稱熊哥。
張遠與秀秀一走進村子,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兩人眼前。“石頭,你又帶著秀秀跑哪裏玩,又不帶上我。”很難想象,粗獷的嗓音卻帶著幾分女孩子才會有的幽怨。
“熊哥,不是兄弟不帶你,而是你身形太大,都不用被人捉住,遠遠的看到就知道是我了,那還怎麼搞些好玩的,秀秀就不同,一看就是好孩子,做了壞事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你說對吧。”張遠帶著痞子的語氣說著,而秀秀讚同的一直點頭。
憨厚的王動不懂張遠的花花腸子,因為被玩伴的丟棄,感到有些失落,默默低下頭“哦,我知道了。”
張遠也知道是對不起自家的這位兄弟,便鼠頭鼠腦地從懷裏拿出了幾隻沙蠍,還有幾根蘿卜幹。看到這些王動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睛瞬間變得光亮起來,前後迥異的變化,把秀秀逗得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悠揚的在沙漠清澈的夜空中跳起舞來。
“熊哥,兄弟我算是沒話說了吧,趕快回家,天都黑全了,記得蠍子給你爹泡酒喝,最近秋風起了,天涼,你爹他老人家身子骨不好,給他補補。”說完,也不留機會給王動道謝,拉著秀秀便往家裏跑。
王動,人長得像隻熊卻有著一個敏捷的名字,這是張遠時常笑話他的一個梗,而張遠稱王動為熊哥,王動聽了更高興,為人憨厚,與石頭是鄰居,因為小時候偷了張遠家掛在外麵的胡蘿卜幹被父親打,而張遠在這時站出來說出自己送給王動的,然後自己就被父親打了一頓。從此王動就立下誓言把石頭作為自己的唯一的大哥。憑借王動的忠心不二,加上張遠的鬼點子,兩人成為全村的孩子王。而王動沒什麼想法,永遠覺得張遠的決定就是最好的。
一路狂奔,張遠把秀秀安全帶回家後自己便慢慢走回家,腦海是秀秀跟她爹的影像,而此時靜下來的張遠也覺得一絲奇怪,為什麼從小林叔,也就是秀秀的爹,從來不禁止秀秀跟自己到處惡作劇,也不會罵自己帶壞自家的女兒,而且還總是處處維護自己,而且還時常為自己開脫,每次帶秀秀出去玩,最強調的也隻是注意安全,從不過問去做什麼,好還是壞。
走著走著到家了,張遠的無邊思緒也停了下來,看著在家門忙碌著的背影,村子裏令人聞風散膽的孩子王也有自責的時候,也偶爾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要不孝了,張遠也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對自己做什麼都不過問,而且還會無條件支持,做錯事了永遠是父親去背鍋,而張遠的父親也隻是會笑笑搖頭。
“爹,我回來喇,我今天跟秀秀跑出去捉沙蠍了,還給了幾隻給王叔泡酒喝。”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幫忙把藥材收拾好。
張遠的父親是村子唯一的大夫,村子所有生病的,受傷的都來找張遠的父親,而且張遠的父親也有一個不平凡的名字——張逆道。
張遠的父親,在20年前帶了妻子到生活,對外說是因為與妻子不被家裏允許在一起,就一起私奔,村子裏的人都敬佩他們,讓他們從此就在生活下來。自說是來自一個世代為醫的家族。但是諷刺的是,張遠的母親張氏卻死於蝮蛇之毒。這也令張大夫一直愧疚不已,而且對兒子也多有放縱。
父子兩簡簡單單的吃過晚飯,張大夫教了張遠一點醫學上知識,這也是每天晚上張遠的必修課,照張大夫的話來說就是,男子漢要是沒有一技在身怎麼行走江湖,娶妻生子。
而張遠也學的比較用心,畢竟是家族傳承,容不得兒戲。張遠每天學完之後都會跑到王動的家裏,找王動一起出去搗亂,兩人還美其名曰做任務。其實張遠跟王動每天晚上跑出去隻是到沙漠上,捉沙鼠來烤著吃,沙鼠都是晚上出來覓食,專吃小蜈蚣,小沙蠍什麼的,隻要有光亮的地方就喜歡,所以也很容易捉,這是兩兄弟死纏爛打才換回來的消息。哥兩吃飽便各回各家,美美的睡上一覺。
沙漠的夜晚是最澄澈的,不含一絲雜質,如少年的心底。一如過去了的數不盡的夜晚,寂靜,安詳,年少時的無憂無慮是入眠最好的良藥。而此時,當然也有人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