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六十六章 風居住的街道(2 / 2)

方致遠,我們開情於琴,今日,也要結情於琴!這將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件禮物。是我送給你們兩個人的。

雙手放在琴鍵上,不小心碰上了一個鍵,發出裏一個單音。

“她想幹嘛?”

“不知道啊……你說是不是想彈琴啊”

“知道她是誰啊?哪家的千金啊。”

“沒見過呢?不知道。”

底下的人在議論紛紛,雅楠就當做是沒有看見一般。

時間像似靜止了一般,慢慢的,發出了一個單音,又一個單音。當發到第四個單音的時候。致遠聽出了她想要彈的是什麼。就在大家都覺得這個女生隻是作作秀,根本就是不會彈琴的時候。致遠突然拿過身邊樂手的小提琴。在剛剛好第七個單音的時候和她搭配一起。

這是一首本該二胡與鋼琴的搭配的純音樂。可現在沒有二胡,致遠就用小提琴代替。可就算是小提琴,致遠拉的也如二胡一般的傷感,惆悵......

那時候,致遠就是在夜晚,夜深人靜之時,和雅楠一起到音樂廳練習著這首歌,雅楠每次都是一個單音,一個單音的彈,彈到底七個的時候,速度突然變快。致遠馬上合進來,倆人默契十足。就像現在這樣。它還有個很美好的名字“風居住的街道”

致遠的小提琴與雅楠的鋼琴搭配對話,也許是想要在這首音樂裏表達什麼,致遠的小提琴比重大於鋼琴,或者說是感染力超越了鋼琴,小提琴的憂傷在這裏勝過了鋼琴的浪漫,鋼琴和小提琴交織在一起,相互傾訴,相互愛慕,但永遠不會重合,仿佛兩個永遠都不能在一起的戀人。就像現在這樣,雅楠將鋼琴的深沉融入女性特有的細膩,在小提琴的泛音延留中,或沉寂,或作輕微的回應,清澈,溫暖,淡定。而致遠拉的小提琴,亦有著優雅而舒緩的氣質,那是一縷相思,一腔柔情,一抹淡淡彌漫著的憂傷,更是一種直抵人心的美麗。

整首曲子,動與靜,溫婉與低沉,交相錯出,就像兩個戀人,相互愛慕,相互惦記,卻是一個江南,一個塞北。山水萬重,煙雨千聲,隻能隔著歲月的風塵,遙遙地相望。幾許情深,幾許惆悵,不思量,自難忘。

鋼琴和小提琴的對話,鋼琴和小提琴的憂鬱,二者結在一起,像在做一次心靈的交談。鋼琴與二胡此起彼伏,相互映襯,一個傾訴,一個聆聽,又有淡淡悲傷憐惜的和鳴。突兀的變調,短促的頓音,揉雜了所有一言難盡的疼痛與無奈、清醒與怨恨,思緒徘徊,柔腸寸斷,無限惆悵。音樂的高潮,鋼琴與小提琴淒美交織又無法重合,把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人生悲切,演繹得淋漓盡致。

在大家的眼裏,小提琴與鋼琴共舞,鋼琴比於小提琴,如同紳士淑女之於騷人墨客,典雅端莊。小提琴的傾訴,幾許傷感,幾許情深,鋼琴的聆聽,幾份癡迷,幾份憐惜,似一對相知又無法相守的戀人,僅一次不期而遇,便注定一生解不開的緣;但縱然千百萬次的回眸,也無法圓夢一段牽手的人生。歲月的傷感,人生的無奈,盡在惆悵的琴聲裏,緩緩流淌,從此,潮濕了聆聽者的前塵往事,那紛至遝來的情愫,讓思緒跌進了一片迷茫,不願醒來……

整首曲子以鋼琴作底子,小提琴跳躍其上。它們似一對戀人,在音符之上,互訴衷腸。鋼琴輕輕呢喃,如夢似幻,二胡熱烈唱和,高山流水。二者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兩兩相望,地老天荒。

在眾人眼裏,他倆才是一對真正的戀人。聽的真叫人流連忘返。但致遠和雅楠知道,在這場音樂中,不管表達什麼,彼此都做了最後的告別。彼此的心,隻有對方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