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沒有辦法,她也不肯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受苦。
聽了葉良的“睡覺”,盡管斬金截鐵。
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小心翼翼得縮到了牆角。
一直撲朔著大眼睛注視葉良,免得葉良有什麼動作。
當看到葉良是真的進入冥想了,才安然躺下,蜷縮著。
不過,那也是半夜後的事了。她整個前半夜一直膽戰心驚,她認識中的葉良,依照他以前的性格,就是眼神賊溜溜的,那裏都是不靠譜,指不定會幹出什麼壞事。
不過她忘記了,葉良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一絲遊離在葉良身邊的精神,感知到外界的一切,最後他微微笑了起來。
徹夜未眠的還有鄭天兩兄弟,兩人一直趴在牆邊,高高撅起屁股,耳朵樹立,一臉的凝重,想要聽到一些風聲。
不過,讓他們失望了,隔壁房裏一點聲響也沒有。
第二天早上,葉良結束冥想。他輕手輕腳得走到屋子前麵,生怕吵醒洛寒。他伸展了一下手腳,鼻息了湖上的清涼霧氣。
好巧不巧,鄭天兩人萎靡得從房裏走出來,正要洗漱,頂著兩個沉重的黑眼圈,
鄭天也發現了葉良,問了一聲早好,然後出聲詢問,
“葉良,你們事辦的怎麼樣?”
葉良頓時一愣,“難不成你們還在偷聽?”
“額,咳咳。。。”兩人一陣幹咳,擺出一副不關己事的姿態,打量這好天氣。
葉良也是摸了摸鼻子,自己文質彬彬,就是一個君子,怎麼會讓人這樣想。
他也不去管兩個掩耳盜鈴的人了,慢慢踱步到湖邊,
早上的湖上的霧氣特別濃,白茫茫一片。整片湖都在霧氣的裝點下,望不到頭,又像是身披綢緞的伊人,神秘曼妙。
葉良躺在草地上,閉上了雙眼,用心去品味,
品嚐嫩滑的風,含著一樹葉的草香,
湖水隨風泛起波瀾,滿上岸邊,也同樣浸泡了心。
心太累,夢境的糾結,修仙的執念,未知的天機,喪兄的悲戚,迷離的身世,疲勞的輾轉,離鄉的思念,歸鄉的恐懼
如同麻繩鐵鏈,狠狠拴住心,
現在,它們融化了,像清水一樣,從心尖一一滴落,心無旁騖。
“啪”
最後,在虛空裏粉碎。
葉良的臉上各個部位,在此時仿佛緩慢得一動。
他本來長的平常,現在卻因為湖邊的解脫,臉變得俊秀多了。
氣質裏有一股儒雅,少了一分粗魯,多了一分英氣逼人。
再一次睜開雙眼,太陽都高高掛在天空正中間了。
他吐了一口氣,這口氣一開始黝黑,灰色,棕色,紅色,到最後就像是金黃的細沙,慢慢融入了空氣。
他說不出自己發生了什麼變化,隻是夢到自己在湖底,陽光透下水麵,幻化成一條條的光柱,湖底的水草婀娜多姿,在澄澈的湖水裏搖曳生姿。至於魚兒在光亮的液體裏,仿佛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他是一顆烏黑的心,在水裏遊蕩,魚兒湊上來,吻著每一處,
他的心越來越紅,洗盡鉛華。
望著湖裏的倒映,也許改變的不隻是英氣逼人的外表,也包括了自己的心。
他隻是覺著,心裏的執念化為烏有,有的隻是這顆平淡恬靜的修仙心。
保持著本心,那又有什麼不能做到呢?
他的思緒連成一線,腦海突然通徹了一下。
他朝著湖鞠了一躬,“大到高山大地,河湖四海,小到一塵一木,一花一草,都是有靈。妖獸固然是妖,但是他們已經失去了本心,意識中隻有殘暴。山地海湖,塵木花草,固然不會動,但是卻堅守本心,也許隻有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妖,才可修成正果,得道飛升。他們和天比高,和天比大,也唯有與天作對的才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