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那是秦仁碰見泡沫十年的時間。
有時秦仁也在想,10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到什麼程度?
秦仁感到自己確實老了,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的充滿活力,他身上的棱角已經被社會和時間給磨平了。
有時夜裏,他會忽然夢見泡沫,夢見泡沫在樹下很安靜地看書,然後抬起她那天真無邪的笑臉對他說:“你臉上有黑氣!”
秦仁臉上真的有黑氣嗎?他曾無數次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以前他覺得自己的臉很幹淨,可現在他覺得他臉上真的被濃濃的黑氣給籠罩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鏡子裏麵的男人,覺得鏡子裏的那張臉令他討厭,感到惡心。
劉海看著秦仁,從很久以前看到現在。她感覺到秦仁在變得衰老,不隻是身體上的衰老,他的精神思想也在衰老。
她一直看著他日益憔悴的臉,看著他漸漸斑白的雙鬢。她想替這個男人承擔一些痛苦,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這個男人變老了?
……
陳澤很擔憂,泡沫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他擔憂泡沫會突然有一天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他也擔憂會有其他人傷害泡沫。這讓他寢食難安。
泡沫總是對任何一個人都存在警戒之心,她懷著敵意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隻要有人靠近她,她就會拚命地掙紮,反抗,用手抓,用嘴咬。
曾經有兩個流氓想靠近她,被她咬傷後大罵“瘋子!”後離開了。
也有一個警察想送她回家結果被她用手抓傷。
陳澤也被她咬傷過幾次,但陳澤卻並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意思。他隻想照顧好她,他知道泡沫曾經一定受過很大的傷害,他隻想用愛來溫暖她的心。
但陳澤有時也會想,他這樣做會不會做錯了。
他的妻子因為賬戶上的錢不明所以地流失而對他起了疑心,家庭也因此有了一絲裂痕。可是他是在不忍心拋棄泡沫很那個像天使一樣的人。
……
2004年,因為肝炎,秦仁再次住進了醫院。
這次以後,劉海堅決不再讓他聞到酒的氣味了。她將家裏的酒全部送了人,將公司裏藏的酒全部給了員工。
這讓秦仁覺得很難過,酒已經成了他生命裏的一部分了,讓他不喝酒,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
與此同時,陳澤家裏的矛盾也已經徹底地爆發了。
陳澤的妻子偷偷有次跟著他出去,然後就發現了他租的公寓,也發現了住在裏麵的泡沫。
他的妻子是一個很文雅的人,既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向她的爸媽告狀,而是抱起了女兒,寫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陳澤有些後悔,堅決不在離婚協議書上麵簽字。他央求她,甚至哭著跪了下來。
但是他的妻子什麼也沒有說,她曾經很愛陳澤,一度的以陳澤為豪。可是愛的越深,恨得也就越深,這道在心裏的傷口已經是無法彌補了。
陳澤很傷心,每天借酒消愁,向秦仁吐露著痛苦。
秦仁不能喝酒,因為劉海一直在旁邊監督著,所以他傾聽著陳澤的話,他心裏也很奇怪,很感興趣,究竟是誰能讓這個以不出軌自豪的男人放棄了他的原則呢?
陳澤最終還是和他妻子離婚了。
陳澤很傷心,他想死,可是他沒有,因為泡沫。陳澤發現,他已經不能離開泡沫了。
他帶她去各大醫院,給她最好的生活。為了泡沫,他拋棄了家庭,拋棄了事業,但是他沒有後悔,他甘願淪落地獄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