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推開了,進來的是身穿大紅喜袍的江敏之,他渾身散發著酒氣,似乎有些微醺,眼中卻是一片清明,瀲灩呆呆地看著,仿佛又瞧出了那人。
“你怎麼坐在那裏,快過來。”江敏之淺笑著,宛如二月春花。
瀲灩知道他有些醉了,平常江敏之時不會笑的這麼嫵媚,他的笑時有節製有克製的,即使是極其開心也是轉瞬而逝的燦爛。
卸下頭上的重物,瀲灩又陪著江敏之吃喝一通,麻利的將他扶到床上,“瀲灩,今天你真美。”江敏之白淨的臉龐此時通紅,身上彌漫濃濃的酒氣。
瀲灩皺著眉給他剝去外衣。
見她不答話,江敏之又開始‘騷擾’,一把握住瀲灩的手使勁的摩挲,感覺到自己皮膚的刺痛,江敏之才放開手,嘟著嘴唇說:“瀲灩,你的手為什麼這麼硌人,還是你的臉摸著舒服。”說完,又去揪住瀲灩的臉蛋。
瀲灩並不搭理他,繼續把他弄到床上。江敏之的大姐曾經告訴過瀲灩,她弟弟酒量很淺,喝嘴就會發酒瘋,形態動作會與平常很是不同。可是瀲灩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憨態,與從前扳著臉的白麵書生比,這副樣子倒是好上許多。
處理了江敏之,瀲灩也是打好地鋪,褪去喜袍,吹滅紅燭,喜慶的新婚之夜就這樣靜悄悄的落下序幕。
日頭剛升起,丫鬟便來伺候,瀲灩早就收拾好地鋪,一個丫鬟看了床上白淨的帕子,臉色驀然暗淡,悄悄那出沾滿血色的帕子,替換了床上那張。
江敏之倒是將將轉醒,甚少喝酒的他現在頭痛欲裂,正無精打采的穿衣裳,瀲灩瞧著好像有人給自己打了個眼色,忙跑到江敏之身旁,殷勤的給他揉太陽穴,江向賢告誡過她,不論背後如何,在人前一定要裝出夫妻的樣子,不要惹人懷疑。
梳洗罷,該是去拜見公婆,瀲灩挽著著江敏之,滿麵含春的跨入大廳,平日慈祥和藹的江夫人,此時卻十分威嚴,敬了茶,江夫人的臉色才稍緩,陪著聊了幾句,無非是江家訓誡和平日的規範。
瀲灩是很努力的聽著,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看著婆婆翻飛的嘴唇,她不由的開始走神。
“你聽明白了嗎。”威嚴十足,雖是問句,但語氣容不得反駁。
“是。”瀲灩膽戰心驚的低哼,以往那麼慈祥的老太太怎麼變得這麼駭人,她不僅直冒冷汗。
“你初來江家,這些規矩我讓管家送給你,一定要牢記準守,做好我江家的媳婦。”江夫人明顯不滿意新媳婦的反應,正蹙著眉頭,臉色也是很難看。
一番磕磕碰碰終於可以離開,瀲灩擦著頭上的冷汗,突然又想起半年前赴宮宴的情景,也是提心吊膽,深怕做錯一步,真是憋屈的緊。
才到房門,碰著抱著家規的高管家,高管家朝她憨憨一笑,把一摞書本放在書桌上,恭敬的說:“少夫人,這些您先看著,剩下的過幾日我再送來。”
招呼了高管家,塞給他些喜錢,瀲灩皺著眉頭看室內十幾本藍皮黃頁的家規,心中一陣煩惱。江敏之還留著廳中接受父母長姐的訓話,瀲灩本以為先回來偷偷閑,哪知還是逃不掉,於是就悲憤的坐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