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臭跑過來下樓去給雲萍燒開水，二臭則幫著收拾房間。
念雨走出來，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又痛又癢，難以言說。
天空陰呼呼的，月華被烏雲蓋住了，夜裏的風總是寒嗖嗖的，念雨的外套沒有係扣子，每來一股風總是會打個寒噤，念雨走到一家餐館裏準備喝幾口白酒暖暖身子，正好把皓祖叫出來。
念雨找老板借用了一下電話把皓祖約了出來。
起初兩人並不怎麼說話，念雨的態度冷冷的，即使是已經變得善談的皓祖也找不到笑話逗他一笑，皓祖看他沒趣味的樣子越發困窘起來，幹脆不說話了默默的幹杯。
念雨借著少許的醉意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雲萍。”
皓祖笑著說：“你怎麼知道？”
“你知不知道她喜歡的是我，我也喜歡他。”念雨說道。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皓祖笑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
“你們又沒有結婚我怎麼算是破壞家庭關係的第三者？”
“哼，厚臉皮，跟你爸爸一樣。”
皓祖惱了，問道：“我和我爸爸哪裏厚臉皮了？你倒是說說呀。”
“真要我說，我都懶得說。”
“柳念雨你是不是去了一趟香港中邪了，我沒有惹你吧？”
“是，你沒有惹我。”
“你今天把我叫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皓祖問道。
“沒有別的意思，走，咱們出去說。”念雨起身把皓祖揪了出去。
來到街道上四下無人，念雨忽的給了皓祖一拳把他打倒在了地上。
皓祖起身二話沒說還了一拳。
兩人撕扯了一陣子，後來累了，倦了，來到護城河旁坐了下來。
“我要跟你公平競爭。”皓祖看著天空。
“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念雨說道低頭找尋石頭。
“媽的，下手這麼重。”
“你不也是。”兩人笑笑，回到了皓祖家裏。
惠天打電話給芳菲家裏，覺新接了電話。
覺新打聽了一下惠天的情況記在了心裏。“芳菲你的電話。”覺新喊道。
芳菲下樓瞪了覺新一眼接過了電話，電話裏惠天邀請芳菲泛舟遊湖，芳菲本無意應約，可是美姨又叫來了許多中年太太，芳菲過了幾天安靜日子實在是不想聽到麻將聲便草草答應了。
覺新把惠天的情況告訴了美姨，美姨嘴上說沒什麼其實心裏也忿忿的。
芳菲回到房間裏，穿了一件新的粉色蓮花開襟無袖旗袍，裏麵套了個藕荷色葛布褲，外麵配了件荷葉色柳絮式樣的披風搭在肩膀上。芳菲特意畫長了眉毛，淡淡的，這次在香港燙了頭發，卷卷的，帶些栗色，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芳菲來到了紅蓮湖，惠天早就坐在了船上。芳菲還沒有興致劃船，惠天隻有帶著芳菲先到九洲公園去兜了個圈子。
九洲公園沒有什麼可看的，和任何公園也沒有什麼兩樣。特殊的也就是有個小型的動物園，裏麵的樹上有杜鵑，還有有一處鐵絲欄裏麵，有一隻貓頭鷹迎著斜陽站在樹椏枝上，兩隻金燦燦的大眼睛，像兩塊閃閃發光的黃金一樣。
他們站在那裏看了一會，芳菲不停的看表，很不耐煩。
從九洲公園出來，惠天就叫了一隻船。
惠天起初約她來的時候，是一鼓作氣的，很大膽，中氣十足，想要告訴芳菲自己的心意，可是到了這裏，不知怎麼倒又拘束起來，很少說話。大概是沒的談把。
上了船，芳菲後悔自己沒有帶一本書過來哪怕是一封電影介紹說明書。
沒有辦法，芳菲隻有采幾多荷花賞玩，荷花還沒結蓮蓬，但已經清香遠溢了。
惠天劃著漿，湖上還有其他幾對青年男女，都是平常貨色，沒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女人和男人，但是看起來很恩愛。
惠天道：“你很無聊嗎？”
“有些。”
芳菲接著說道：“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惠天沒有馬上搭話，過了一會兒，惠天說道：“這個時候應該念李清照的《如夢令》吧。”
芳菲笑了笑說道：“或許吧。”
“芳菲其實我，我喜歡，喜歡你，你好久了。”惠天終於說出了口。
芳菲笑了笑：“我看得出來。”
“那你接受我嗎？”
“可以試試，以後你可以每天接我放學，我們可以四處轉轉。”
“真的？”惠天喜不自禁，加快了船槳的速度。
斜暉裏的小船徜徉在碧綠的荷葉中，男人劃著船，女人采著蓮。
人在畫中遊，景在情中飛。
可是這女人總是有些不悅，男人倒是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