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親昵地伸出粗糙的舌頭,舔著書書的鼻尖,小眼睛卻輕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三人三獸,冰冷無情。
書書與阿呆敘了一會舊,想起邊上還有三位莫名其妙的老者,這才注意到三人身旁怎麼突兀地多了三個猙獰巨獸出來,這三人三獸此刻恭敬跪拜在地,弄得他一頭霧水。
“那個,你們怎麼了?”
老大低著頭道:“沒想到巫神在此,小人多有冒犯,請巫神降罪。”
老二與老三跟著齊磕頭道:“請巫神降罪。”
“巫神?”書書更摸不著頭腦了,哪來的巫神?
“你們先起來吧。”書書到底還是小孩,有什麼威嚴?
但那三老者不敢造次,口中連連稱:“小人不敢。”
阿呆看了看書書,不耐煩地朝三老者輕輕叫了一聲,三老者這才顫悠悠地直起身來,但膝蓋還是不肯離地。三人看向書書的眼神再無輕視之意,而是帶著狂熱的虔誠和萬分的恐懼。
“巫神在上,小人恭喜巫神降世。”老大終歸膽子稍大,不似其餘兩人嚇得話也說不出來。
“巫神是什麼?”書書對於他們口中的巫神頗為好奇,但看他們樣子,似乎就是在叫自己是巫神。真是好笑,他想,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巫神了?
“這……”老大咽了口唾沫,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大人,巫神是我蠻巫殿至高無上的神,凡我巫修,莫不是巫神奴仆。”
“可是我不是巫神啊!”
“小人惶恐,大人說笑了。您既然和您懷中的那,那位大人在一起,自然就是我們的巫神。”
老大年紀一大把,口中稱著十歲的書書為大人,弄得好不有趣。
“小人巫行雲,這位獨眼的是老二巫行雨,那位是老三巫行風。”
三人又是磕了一個頭,道:“參見巫神,巫神萬歲。”
書書總算鬧明白了,原來所謂的巫神,是因為懷裏的阿呆啊。他不在乎巫不巫神的,但是想到阿呆這麼大有來頭,心中自然很替阿呆高興。
“巫大叔,你們起來吧。”書書很自然地讓老人起來,他也不習慣被人跪著說話。
“謝巫神大人。”三人這才磕了一個頭,筆直地站了起來。
不過那三頭巫獸,還是趴在地上。巫獸的等級觀念,與人類畢竟不同,阿呆血脈中至高無上的威壓,即便是在幾裏地外,一被感知到,就得不由自主地跪趴下,何況是如此近距離,就差屁滾尿流了。
那三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背上衣衫盡濕,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老大巫行雲道:“巫神殿下,不知道你怎麼會被上陽宮送進了此地?”
書書想了想,如實回答。
“書信要收我做徒弟,但是上陽宮人說要我進這個鎮魔珠來參加考驗,不然的就不讓我和書信在一起,所以我就進來了。”
巫氏三人臉上表情驚疑不定。堂堂巫神大人竟然會出現在上陽宮,還會被收為弟子,這簡直匪夷所思,巫神大人不是應該在蠻巫殿麼?
況且,上陽宮如何會與巫神接觸,又絲毫沒有察覺巫神的身份,這更加說不通了。三人疑惑不已,老三巫行風問道:“敢問巫神大人,上陽宮人有否告訴你回去之法?”
書書拿出破萬陣給他的破界符道,“呶,就是這個東西,說貼在額頭自然可以離開。”
巫老大瞬間就頹然不比。
“不敢有瞞巫神殿下,這破界符雖然珍貴,但是,唉……”他歎了口氣道:“但是對我們巫修一脈就等於是一張廢紙無疑。數百年來,也不是沒有上陽宮人偷偷摸摸進來過,我等也逮著了,曾經就試過這張破界符,奈何這萬能的破界符不知為何對我巫修絲毫不起作用,我等三人被困在這裏已經有近百年了,也沒有找到其他出路,唉。”
巫行雨巫行風兩人也是沮喪不已。
書書嚇得臉色蒼白,如果出不去,那他就再也不能跟書信在一起了,書信會著急的。他趕緊把破界符貼在了自己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可惜,那破界符真的如巫老大所言,絲毫就沒有起作用,就跟張破紙一般貼在書書額頭,隨著書書急促的呼吸飄啊飄,蕩啊蕩。
書書傷心欲絕,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一個十歲的小孩,剛剛走出鬼哭林沒幾天,遇到了親人般的書信,才享受了三個月不到的幸福時光,才對外麵精彩的世界產生好奇與留戀,此刻一瞬間又被打入到冰冷荒野的世界,從此與書信隔絕,大起大落,如何能讓書書不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