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下的盈盈見向少雲如此愛跟路,水眼瞄了瞄守月、望月、沙虎和沙狼,朝騎在馬背上的阿真喚道:“老公,就讓向少雲跟你一同前去吧。”雖然此一路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是有向少雲跟去她就更放心了。
“該死的向少雲你是有備而來的呀。”阿真見盈盈都開口替他說話了,挑了挑眉朝停滯的車隊揮手呐喊:“啟程。”
“恭送夫君,願夫君一路平安。”眾妻站在馬隊邊側,柔柔的福身相送漸行漸遠的自家夫君,想來此次一路應該無大礙。
搭上末班車的向少雲興奮的嘴都裂壞了,柳風揚,老子又來了,這次是光明正大的來了。
此車隊的速度可謂閃速,自出王廷後,便死命的急奔。除躲在車廂內與琴玉相擁而眠的阿真外。所有人的眼眶深陷,熊貓眼已非常的濃重了。
向少雲沒想到此次跟來的竟然這麼要命,心裏是直後悔自已竟來自投羅網。
百來人自出王廷後日夜趕路,已整整三天未眠。趕著上投胎隊伍的大夥兒,第一日便過廷布、錯那、波窩,第二日的天剛亮起,結著厚厚冰層的金沙江驀然就出現在所有人熊貓的瞳孔內,過了金沙江,折曲馬上也到了。在躍大周境時,抓狂的向少雲差點刀劈了茂州的駐將。最後當駐將聽聞是昔日的大司馬帶公主訪皇上,所有兵將立即嚇的刀槍鏘鏘鏘掉倒在地,非但不敢攔,還得把這群人對待的如爺爺般。
巴州過去了、達州也過了,薔州與峽州都過去了。少雲向搖搖欲墜地掛在馬背上狂奔,三更半夜的黑暗下,他觀看四下的熟悉又陌生的官道。無法相信三天四夜裏,他們竟然真的從王廷直奔到金陵。此一路上吃喝拉撒全都在馬背上決解,而且除了精致軟車內正在呼呼大睡的兩人外,所有人竟整整三天四夜連打個盹都沒有。
“籲……”拉停直噴白氣的馬匹,向少雲領在前頭向黑暗中的那棟巨大的堡壘吼道:“金陵就在前麵了。”
沙虎、沙浪和百來名兀鷹還好,必竟他們是經由嚴格的地獄式訓練脫盈而出,雖然所有人全都滿臉風霜,疲憊不堪,但那雙雙瞪大的血眸依然冷酷,依然有神。
反觀第一次被如此遭踏的守月與望月兩人,自昨夜就疲軟的如小蝦米。如不是與他們並騎的沙虎和沙狼在他們快閉眼時,及時給他們一腳,兩人早從馬背上摔斷脖子了,哪裏還能看見遠方那座佇立在深夜裏的巨大堡壘。
守月與望月知道這一群人很冷酷凶殘,可他們必竟是殺手,試問天下間有誰能比殺手更加的凶殘和血腥?
以前是這樣想,可是見到這群不是人的人,他們早就打翻原先的狂傲。原以為這群人也隻是凶殘一些,但在這三天四夜裏,駭然的發覺。這群人不隻凶殘血腥,單那毅力就注定他們不是平常人。整整的三天四夜未睡,個個依然瞪著凶惡的血眼,仿佛他們都不須要睡覺一般。這是人嗎?至少他們活到現在還未見過如此之人,更讓人背脊發涼的是,這種不是人的人竟然有一整群,天啊!與他們比起來,他們還能稱作冷酷血腥嗎?
“到……到了?”守月眼睛灼熱,雙眼又紅又腫,他們真的做到了?
“到了。”向少雲對金陵的城堡非常的熟悉,翻身落馬喝道:“下馬。”
無聲無息,所以兀鷹動作一致的翻下馬匹,靜靜站立在馬頭身側。
“沙虎,現在是什麼時辰?”回走的向少雲看了看天色,應該是寅時了吧?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沙虎簡有力回答。
點了點頭,走過沙虎,向少雲站定在那輛睡的香沉的精致馬車邊。
“真哥……”
躺在暖和且柔軟的黃係上睡覺的阿真聽到聲聲的叫喚,腳一抖後把枕在自已胸口上沉睡的淚人兒移到黃枕上,坐起身後立即揮開車簾。
向少雲喚了兩遍,見到他探出腦袋了,立即驚喜的稟道:“到金陵了。”
“終於到了。”晃了晃迷茫的腦袋,這幾天吃飽就睡,睡飽就吃的阿真神采奕奕的跳下馬車,黑夜裏舒展了一下雙臂,輕輕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問道:“什麼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