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都閉嘴,誰敢再多說一個字,我丟他進河裏喂魚!”示完威後,施乾錦頭也不回地鑽到船尾。
現在她歸心似箭,覺得船夫劃船的速度過慢,打算幫一把,加加速。站在船尾,氣沉丹田,雙手聚氣,然後向著河麵推出雙手,河麵被掀起一股氣浪,推著船快速向前飛行。
見此法可行,施乾錦像個失去思考的孩子,執著地對著河麵推出一掌又掌,迫使船在河麵上以箭的速度地朝著小風鎮而去。
船受到猛烈的外力,左右搖擺很利害,坐在裏麵的人被搖得東倒西歪,互相碰撞,發出片驚叫和慘叫聲。
東方鬱沒見過這樣的施乾錦,感覺她現在像個木偶,機械地、無限循環地做著同一個動作。他知道她在傷心,傷心到失去理智,失去思考,靠著擊打河流宣泄她心裏的難過。
和她一樣,東方鬱心也很痛,即使與綠林山莊裏的人相處不久,但是,他們給了他短暫的幸福,讓他懷念。
但是,光靠著無意義的發泄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們聽來的消息有幾分真假尚沒確認,或許事實不是那樣,就算是也不會像那人說得那麼誇張。
“娘子,別這樣,冷靜下來!”東方鬱很努力地從人堆裏爬到船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把將施乾錦摟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地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說著,“娘子,冷靜下,冷靜下、冷靜下來……”
“東方鬱,我什麼都沒有了!”他的話像春日裏的暖風,一點點吹進施乾錦心裏,起到安魂定神地作用,讓她慢慢冷靜下,摸摸臉頰,發現手心裏全是淚。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哭得這麼利害。
她像一隻受傷的小野獸,縮著身子小聲悲泣。哭聲像鑽尖一樣,狠狠地鑽進東方鬱胸口,跟著她一起痛著。
“娘子,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不是有句成語叫道聽途說嗎,或許傳言被人說顛倒了。嶽父和嶽母會沒事,你是他們的錦兒,應該想信他們。”東方鬱見她安靜下來,混亂的氣息也恢複正常。他小小地鬆了口氣,慢慢將人扶回船裏。
逸兒已經被拂蘿哄著,停止了哭鬧。東方宵望了眼一身頹敗的施乾錦,心裏有點發慌,沒敢多看,匆匆撤回目光。
船裏的客人看這一家子地反應,多少也猜出點什麼,在見過施乾錦把船弄得像箭一樣飛行後,聰明地沒再抱怨、責罵,個個低著頭,偷偷地看著綠林山莊的幸存者,心裏十分同情。
“東方鬱,我什麼都沒有了,明白嗎?”施乾錦執著地看著東方鬱,反手握住他手,像是要證明什麼,手中越來越用力,幾乎要將他手上的骨頭捏碎。
東方鬱沒有喊疼,更沒有抽回手,眸子無比堅定地看著她:“娘子,你還有我,有逸兒。”
他不喜歡她用另人心痛地眼神,對他說一無所有,完全將他當成陌生人。以前他一無所有,後來遇到她,慢慢地變得富有。希望她也能這麼認同。
施乾錦愣愣地盯著他,眼睛眨也沒眨一下,帶著淚光,朦朧中,她覺得東方鬱像道光,很溫暖,讓人眷戀,忍不住想要靠近。
“對,我還有你!”許久後,施乾錦笑了,倚在他懷裏說,“我有些累了,想睡會兒。”
“想睡就睡吧,多久都沒問題。到了小風鎮後,我會叫你。”東方鬱托著她的頭,調了個舒服的位置,讓她睡得更安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