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夜深人靜。
洛陽東門,正沉浸在一片哀歌之中。尚書丁管麵對著焚城的大火,鎧甲被映的一身火光。
他麵對著一千多名屬下,如是說道:
“諸將,我再說最後一遍,追隨我的隻有死路一條。”
這種簡單的道理每個人心裏都清楚。董卓在洛陽城呼風喚雨,反抗他的都沒有好下場。隻是堂堂七尺男兒,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國家的隕落。
“咱們苦等了許久,為的不就是今日?”
“隻要能為同僚們報仇,拿下董卓的腦袋,雖死無憾!”
丁管滿懷感激的望著麵前的男子漢們,恭敬的向大夥兒抱拳致敬。他看向皇宮的方向,那裏燈火通明。
那裏就是他人生的終點了。
“眾將,就隨我丁管一起下地獄吧。”
為天下除賊!
————
洛陽皇宮有南北兩座。
南宮的正殿是德陽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納萬人。德陽殿高大雄偉,據稱離洛陽四十三裏的偃師城,可望見德陽殿及朱雀闕鬱鬱與天相連。
北宮主要是皇帝及妃嬪寢居的宮城,地位比南宮更加重要,因而建築極盡豪華氣派。
自從漢靈帝去世,北宮就顯得冷清了。直到董卓搬進來之後,北宮的宮女、奴婢才多了起來。
此刻,董卓正躺在禦榻上,懷抱裏躺著一個國色天香的沒人。
那是漢靈帝冊封的最後一位妃子。
“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絕色,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
董卓撫摸著美人豐饒的酥胸,感慨道。
西涼人的粗獷是出了名的,董卓半生戎馬,練就了一身強壯的肌肉,他一脫下衣服,那副鋼鐵般的身體加上刀劈斧削的麵貌,就像是廟裏的羅漢一樣。
這名妃子看麵貌也不過十五歲上下,進了皇宮更是沒見過什麼世麵,如今麵對像鬼一樣嚇人的董卓,自然是嚇的花容失色。
董卓的手臂忽然握住了她的腰肢。
“不要……不要……”她小聲叫著。
“聽你口音,是涼州人?”董卓問道。
妃子閉著眼睛,戰戰兢兢的回答道:“是。”
“何時做了先帝的妻子?”
“四月初進宮完婚,本是為了給先帝爺衝喜,然而入宮沒幾天先帝爺便駕崩了。”
“可憐啊……年紀輕輕就守起了寡。”
“隻可惜還沒來得及伺候先帝爺,直至今日也沒有名分。”
“這麼說你還是個處子?”
“是……”
“你回到家鄉,仍然可以嫁得很好。”
說話間,外麵走進來一名士兵向董卓通報道:“主子,曹孟德求見。”
“讓他進來。”
董卓忽然鬆開了環著妃子的手,對她道:“去吧,回涼州去吧,那裏才是咱們自己人的家園。”
那女人如獲大赦,慌不擇路的逃出了宮殿。
……
夜風凜冽,兩派人馬在皇宮外圍對峙。
一個留著長須的中年人,騎在赤兔馬上,麵對丁管友好的欠了欠身。
“相國正在休息,尚書大人請在宮外等候。”
“無恥小人!”丁管上前兩步,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那名中年人歎了口氣,說道:“現在止步還能留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