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
窗外的風呼嘯的打著口哨,趙墨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的黑暗,事情已經過去了八個月了,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低下頭輕輕的撫摸著隆起的肚子,突然她感覺到肚皮鼓了一下然後又恢複了原狀。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朝著窗外看去昏暗的路燈好像天上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她抬頭望著星空時間仿佛倒退回到了八個月前,她自己懷孕的前夕......
盛夏時的陽光總是特別的充足,熾熱的太陽好像要拚勁全力把它身體裏的熱量都散發出來,路上的行人也大都穿起了長袖來防止它惡毒的紫外線對人體的傷害。
趙墨仰起頭眯噓著眼睛看著火辣的太陽,使她突然想起了後羿射日的傳說,想起了嫦娥為了得道成仙狠心的離開了鍾愛的後羿,趙墨的眼中也同樣含著淚水,因為他和歐陽也飽受離別之苦。趙墨下意識的撫摸著她的小腹,她可以感覺到有一個生命正在裏麵孕育誕生,可是他是不幸的,他的父親在大爆炸中喪生,也就是說趙墨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遺腹子,他們沒有結婚,所以趙墨毅然決然的選擇做掉他抑或是她。
市人民醫院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趙墨要踏上台階的一刻卻止步了,抬起的右腳在半空中滯留了很久,究竟要不要進去趙墨遲疑了,如果進去的話她將要讓大夫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倘若不進去她就要背負著和母親一樣的罪名未婚生子。
她抬起頭看著醫院的大門口絡繹不絕匆匆來去的人們,仿佛有一雙巨大的雙手向趙墨伸來,大手包圍了趙墨的全身,然後另一隻手突然離開撫摸著她的身體,朝著她的腹部猛推過去,趙墨“啊”的一聲,她四處瞅著來自陌生人的目光冷汗從額頭滲出,她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走進了市人民醫院的大門。
市人民醫院經過重新裝修已經煥然一新,超大的落地窗戶既彰顯了氣派又給病人以豁然開朗的感覺,趙墨回想著幾年前和母親一起來醫院的場景,那感覺就好像醫院最陰冷的太平間,想到這裏趙墨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她走到大廳的正前方那個長方形的台子邊輕輕的說了一聲:“大夫,請給我掛婦科。”然後又羞澀的低下了頭。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正低著頭的趙墨嘴角蹦出了幾個字,“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不知道檢點,現在搞出人命了再來補救,唉!”說罷她搖著頭把掛號單遞給了趙墨。她感覺到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盯著自己,世界的每一個人都在嘲笑她,黑暗中她看見了無數張不相識的臉對著她指指點點,趙墨蹲下來雙手捂著耳朵,她想這樣或許就不會聽到嘲笑的聲音。
突然間,有一隻冰涼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姑娘你怎麼了?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聽到如此溫暖話仿佛大雨過後看到的那一道美麗的彩虹,趙墨雙手緩緩的放了下來頭朝後扭了過來,她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大腦迅速搜索著與之相關的記憶,然而現在的她頭腦十分混亂,她結巴的說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那個小護士宛然一笑,“姐姐你難道忘了上次在醫院是我給你的那張舊照片,”記憶的碎片馬上拚湊了出來組織成完整的圖像在趙墨的大腦裏重複的播放著,“哦,我知道了,你是老趙的女兒。”小護士點點頭,然後問道:“姐姐你剛才怎麼了為什麼蹲在地上?”
“我......我.......”趙墨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真的要告訴她自己是來墮胎的嗎?這樣給人的感覺一定是個壞女人,不,不能讓她知道,“其實是我一個同事生孩子,我是特地來看看她的。”
“哦,是這樣呀姐姐,婦產科的病房在三樓我陪你上去吧?”趙墨擺著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逐客令都下了,小護士識相的離開了。
好險,趙墨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編理由還要編一個同事生孩子的理由呢?希望小護士不用多想。
三樓到了,左手邊是病房區而右手邊就是就診區了,她看到樓道椅子上座了很多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而且都清一色的低著頭,好像做錯了什麼大事在等待著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