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第二天。她昏昏沉沉地睡著,翻了一個身,忽然聞到小麥饅頭的清香。她肚子裏的饞蟲一下子跑出來了,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隻見萬祁陽正坐在飯桌前,津津有味地用著膳。
她看了一眼,頓時來氣兒了, 桌子上的膳食,明顯隻是一個人的分量。
在萬祁陽這裏,顏蝶陌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她深呼吸一口氣,冷靜冷靜,不吃早餐又不會死。
身後那長長的歎息,讓萬祁陽咬著饅頭的嘴,輕輕上揚。可是他卻沒有回頭,隻是冷聲道:“如果餓了,就過來吃。”
“ 不吃。”
“好的。”
“你……”顏蝶陌氣噎,他把她叫來,根本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氣死她!
果然,萬祁陽一點也不客氣,把桌子上的早膳都吃光了。他漱了漱口,氣定神閑地道:“ 小沁如今重傷,雲鶴得過兩天才帶她們去蜚國。”
“噢。”顏蝶陌看著那空空的盆子,摸了摸肚子,悶悶地應了一聲。他的話外話,她自然聽得明白,那三個人沒離開萬安境內,她唯有聽萬祁陽的話了。
“走,看風景。”他站起來,轉過身對她道。
沒吃飯,看神馬風景啊!
顏蝶陌在心裏暗暗罵道,她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落在萬祁陽的手裏,她隻能自認不夠警惕。
“好,那就走吧。”她沒好氣地道。
“就這樣?”萬祁陽指了指她亂糟糟的頭發,那柔順的頭發睡了一晚,如今像稻草那樣掛在她頭上。
她白了一眼:“是。”
說罷,她頂著那亂糟糟的頭發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萬祁陽滿臉黑線,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現在是有多討厭他。
兩個人在山巔之上,優哉遊哉。而玲瓏大殿,卻亂成了一團。
徹夜未歸的萬祁陽,讓千穆大為惱火,她把宮裏的人叫道清寧殿,問道:“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王爺去哪兒?”
“王妃恕罪,奴婢們昨天就沒看見王爺了……”春喜跪在地上弱弱地道。
“莫恒呢?”千穆氣得臉一白,好端端的一個王爺,難道還會消失?
春喜見千穆臉色越來越差,點頭道:“莫管家受了重傷,如今在昏睡當中。”
“昨天,可是王爺借我的名義,處理了顏蝶陌的同黨?”
“是……說是為了讓王妃高興。”春喜忐忑地道。
千穆一拍桌子,喝道:“高興?那怎麼現在看不到人了?”
“這……奴婢不知啊……”春喜欲哭無淚,腿長在王爺的身上,又不是她能控製的。
“弟妹,”此時,有人笑意吟吟地喊了千穆一聲:“這麼生氣,對皮膚不好。”
千穆轉過頭,是邢天野。
最初王爺說過,這個人不是他的朋友。可後來,顏蝶陌死後,王爺又突然說那是權宜之計,說這邢天野是多年的好友,讓她不得怠慢。
雖然不知萬祁陽心裏是什麼主意,可聽話的千穆,自然再也不會為難他:“王爺不見了,我能不生氣嗎?”
“噢?我知道他在哪兒。”邢天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 哪兒?”
“你的心裏。”他搖頭晃腦地道。
“……”
見千穆臉又紅又青,邢天野眼睛閃了閃,道:“弟妹無須擔憂,如今正值年關,王爺會很忙。不僅僅要體恤民情,還得巡查邊防。”
“果真?”
“那當然,你沒看見莫管家受傷了?一看就知道是哪裏的惡徒幹的,這樣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就會導致人心惶惶,有損王爺的威名啊。”
千穆側著腦袋聽了聽,點點頭:“有理,還是你想得通透。”
“好,想通就好。”邢天野一笑,莫恒那傷勢一看就知道是萬祁陽出的手。
為了困住顏蝶陌,萬祁陽將可能反對的人都處理了,就連莫恒也沒有放過,而對千穆,萬祁陽則是直接忽略,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兩個女子在萬祁陽的心裏誰輕誰重,一目了然。
正當千穆心裏一寬的時候,一個宮女帶著一隊侍衛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啟稟王妃!不好啦!”
“又怎了?”千穆皺著眉頭道。
“容三皇子來了!說是要敘舊!”
“來就來,用得著見鬼一樣的表情?”
“王妃,”那宮女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是那群山匪負責接待容三皇子,他們……他們拿著王府的錢,包下來了整整一條街,就連王妃您的首飾,也被他們拿走變賣了! ”
“什麼?”千穆氣得渾身一抖。
“就連……王妃嫁進來佩戴的首飾,也被拿去當了!”那宮女低著頭,雙腿不由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