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見她。
他要見她。
她以為她可以見到姐姐。
他也以為跳下去,就能見到娘子。
一切,都隻是以為。
“先毀劍,再回玲瓏大殿。”
“可王爺……”
“他會等我回去的。”顏蝶陌垂下眼眉,離魂劍不毀,對萬祁陽時時刻刻都有致命的威脅。
“去哪兒?”
“離火最後出現的地方。”
那破落的小客棧。
“王妃,如今皇城估計已經被魂占據。你孤身進城,恐怕很難脫身。”高雲鶴極其憂慮地道,而且離魂劍和魂是互斥之物,彼此之間有著天然的感應。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要想悄無聲息地進出皇城, 幾乎不可能。
“離魂劍在一天,祁陽就越危險。”她當然明白此時去有多凶險,正是這形勢如此危急,所以離魂劍更加不能存在。
高雲鶴不再說話,她要決定的事情,旁人很難說服。
隨著雄鷹的高速飛行,流雲被撕裂。那一絲一縷的白,飄在她衣袂裙角。
這天雖然高,風卻是溫柔的。她望著前方,眸中閃爍著星星點點,離火,我知道你來看過我,那一縷風,就是你,對不對?
那一縷讓她前所未有的風,讓她毛孔大張,身心輕盈的風,一定就是他。
他如此純良。即使成了一把劍,也是一把殺魂的好劍。
“祁陽,等我。”顏蝶陌撫摸了一下那劍柄,喃喃一句,再也無話。
飛鷹在皇城十裏之外盤旋,原本這個地方是很僻靜的,雖然這個時候明月高照,夜色濃重,可這裏到處都有人。
顏蝶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悄悄降落,就遇到幾個平民急匆匆地走過來。
顏蝶陌設置了一個迷陣,和高雲鶴躲進了裏麵。
隻見那幾個布衣平民,走得飛快,誰跟不上了,都被喝幾句:“趕緊的,別磨磨蹭蹭,還要不要命了。”
“是是是。”
這幾個人走過去後,顏蝶陌皺起眉頭,看來皇城已經民心大亂。
“王妃,我們是走路還是?”高雲鶴瞥了瞥四周,這裏這麼多人逃離皇城,很容易被發現。
“ 一邊設置屏障,一邊前進。”顏蝶陌回道,若是不使用內力,太慢了。
“好。”高雲鶴應罷,兩個人便開始在地麵急速行走。內力屏障的設置,讓內力差的人,根本無法察覺有兩個人在飛過,不消一會兒,兩個人無驚無險地到達了皇城城門外。
昔日裏,這個時候城門都會關上。而今天不僅僅大門敞開,而且有大批的平民湧了出來,每個人都是拖家帶口,行李多得不行。
“走。”顏蝶陌和高雲鶴兩個人飛身一躍,暗暗進入了皇城。
還沒等兩個人站穩身子,一股濃烈的泥土味迎麵撲來。這熟悉的氣味,讓高雲鶴頭暈目眩,過往的場景,一幕幕襲來。
顏蝶陌見他臉色發白,便道:“不如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別,一起。”
“行嗎?”她皺起眉頭。
“ 行,走吧。”說罷,兩個人在皇城內左拐右拐,最後終於到達那家客棧。
黑暗之中,那小小的客棧,顯得更加簡陋而陰暗。
顏蝶陌提著手裏的離魂劍,緩緩地步入了客棧。高雲鶴在前麵走著,正當他要推開客棧那破門時,她卻喊了一聲:“等等。”
“嗯。”
她深呼吸一口氣,道:“進去吧。”
“吱呀”一聲,那門打開了,這裏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隻是更加地冷清。
“哪位客官?”一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顏蝶陌的眼皮跳了跳,嗬,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是掌櫃。
隻見那櫃台上,一個人在背對著她們。從身形和聲音聽來,必定是那深藏不露的掌櫃無疑。
“王妃回來了,”掌櫃轉過身,將茶壺放在了桌子上:“要不要來杯茶?”
“咻!”顏蝶陌冷眉一橫,寒穿劍直奔而去,掌櫃輕輕一閃,一個飛身,跳到了她的麵前。
“早聽聞王妃王爺情深似海,不知道王妃今天為何和另外一個男子,黑夜造訪本客棧?”掌櫃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厚道,言語之間,得意和鄙視。
“我要毀劍。”她的話一出,掌櫃愣了愣,可很快又笑了起來。
“劍為死物,不知王妃為何非要毀了?”
顏蝶陌沉默,不願多作廢話。
不料,掌櫃又是一笑:“ 王妃似乎不太清楚你和這把劍的聯係。若你知道,如何抉擇?還會這麼堅定?”
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