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淒迷,更深露重。深山野林內,不知名的鴉鵲在叫個不停。那兩個人就那樣睡在了地上,直至旭日東升。
那一縷縷陽光,照醒了顏蝶陌,她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哼唧了一聲:“好重……”
她的身體在被什麼壓著,她抬起頭往後看了看,竟然是一個陌生男人正躺在她腰間,似乎暈了過去。
“咻!”顏蝶陌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那男子“啪”一聲,摔在了地上。
隻見那男子身高身高一米八幾,滿臉胡須,白發淩亂,這個漢子很粗糙,唯獨那雙手,出奇地白皙好看。
手,劍?
顏蝶陌一見那人正壓著寒穿劍,一驚,趕緊把劍抽出來。隻見他渾身青紫,像是被凍壞一樣,她皺了皺眉頭:“讓你多手。”
說罷,她轉過身就要離開。不料,一個陌生的衣角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她才發現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裘衣。
她停住腳步,望了望那個衣著單薄的人,猶豫了片刻,內力一發,熾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逼向那個男子,將他阻塞的經脈一點點地疏通。
所幸這個人本身內力不差,否則昨晚活活凍死。
“呃……唔……”隨著身體的複原,那個人臉色越來越紅潤,身體的膚色也逐漸恢複正常。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望著那掛在正中的太陽,全然不知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嗷,天亮了。”
他眼珠子動了動,一個女子“闖”入他的眼簾。他一下子蹦躂起來,眼睛閃閃地望著顏蝶陌。
見他終於蘇醒,顏蝶陌把衣服脫下來:“謝大叔,你我不相欠了。”
不料,那滿臉胡須的男子,顫巍巍地接過衣服,又摸了摸隻剩內衣的自己,突然開始嚎了起來:“你這個禽獸!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顏蝶陌傻了傻眼,望著那嗷嗷大哭的大叔愣了愣。
“你還裝無辜!你是不是打算始亂終棄!”那大叔嚎得更加大聲,哭的同時,卻不忘記利索地把衣服穿起來。
顏蝶陌冷著眼,隻當眼前這個大叔是無理取鬧,身形一閃,便走了。
“哎喲,我去!”那大叔一跺腳,一抹眼淚,趕緊跟了上去。
“那男的是誰?那麼神經!”一直跟著王妃的沉大,沉二摸不著頭腦。
旁邊的白信摸了摸那巨鷹,冷冷地道:“我師父。”
“啊?”
“患有失憶症。”白信聳聳肩,師父隻能記得當天的事兒,每天早上醒來都覺的自己是十七歲的美少男一個。
這些年師父一直雲遊八方,哪個地方熱鬧就往哪兒去,在這裏能看見他老人家,他一點兒也不奇怪。
沉大一聽,一跺腳:“那還不快追!萬一那神經病惹惱了王妃,估計被砍成兩半!”
“有道理。”白信點點頭,心中卻不擔憂師父的性命。
“我可不想被王爺砍成兩半!走!”
白信臉一黑,這群禽獸。
隻聽一陣鷹鳴,兩個人速速地追著顏蝶陌。隻見地麵上,那兩個影子在山林之中穿梭,一個飛速地在前麵走著,一個在後麵拚命地追。
“女娃,你不對我負責啊!啊?我一世的清白就被你毀了!”
那個大叔在後麵嗚哇鬼叫,陰魂不散地追著顏蝶陌。
“你要是對我負責,我就把那些鬼全關了!”那大叔吆喝一句,顏蝶陌立馬停下來,一轉身,衣袂飄飛,大叔兩眼冒出了兩個桃心。
“當真?”顏蝶陌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大叔。
那大叔連連喘了幾口粗氣,這女娃實在是太能跑了。見她終於願意停下來,他笑眯眯地道:“嘿嘿,假。”
顏蝶陌臉一變,他連連擺手:“讓你負責是假,幫你關門是真。”
“ 你認識我?”顏蝶陌再次打量一番這個大叔,根本沒見過。
“不認識,可你身上背著那兩把這樣的劍,除了去殺魂,你還能幹啥子,嘿嘿。”大叔用手挖了挖牙齒,眼睛閃了閃。
“魂門之事,前輩也知?”
“自然!我廣交天下好友,屁事兒都知道!就是……全忘了。”
一滴冷汗,從顏蝶陌的額前掉落下來:“告退。”
“哎哎哎!”那大叔蹦到顏蝶陌的麵前,伸出雙臂攔住了她。
“ 滾。”顏蝶陌已經沒時間可以浪費。
“唔,不要,你就帶我去一起去玩嘛。”大叔扭了扭身子,拋了一個眉眼。
“跟得上,自然就帶你。”顏蝶陌冷笑一聲,身子一側,人就不見了。
“嗷嗚!”那大叔氣得胡子一抖,撒腿一跑,跟了上去。
“轟……”此刻,地麵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鳴,一個小小的影子,懸浮在半空,雙手對大地不斷地招著:“來吧,來吧,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