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殿外,轎子輕輕地落了下來。原公公道:“王爺,到了。”
可是,轎子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原公公心裏一緊,急忙撩開轎簾,隻見萬祁陽歪坐在裏麵,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來人!”原公公急聲道。
“ 不必了。”此時,萬祁陽緩緩地睜開眼睛,剛才不過是在想事情罷了。
隻見他從轎子裏麵走了出來,道:“取身衣服來。”
原公公皺著眉頭道:“王爺,先去療傷吧。”
萬祁陽揮揮手,道:“先去偏殿換衣服。”
“是。”原公公命人將衣服送到偏殿,萬祁陽換下那破爛的血衣,又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這才往寢殿走去。
“王妃醒了嗎?”萬祁陽邊走邊問道。
一個宮女連忙彙報道:“回王爺,還沒有。”
那就好,萬祁陽輕輕地推開寢殿的門。此時她依然在內力屏障裏麵沉睡著。
他走過去,摸了摸她頭發,不勝溫柔。
在他的輕撫下,顏蝶陌的睫毛眨了眨,慢慢地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她一見到萬祁陽,就笑了,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摟著他手臂道:“剛才我夢見你了。”
“嗯,夢見什麼?”他一笑,手臂上的傷口被她摟得生疼。
顏蝶陌回想了一下,道:“不記得了。”
萬祁陽捋好她耳邊的遊絲,看來她睡得還不錯。
而此時,她動了動鼻子,有血腥味。她擰起眉頭,萬祁陽見狀就要抽出手臂,她卻一把抓住,嗅了嗅他的手,道:“你受傷了?”
“嗯,小傷。”萬祁陽知道終究瞞不住,唯有承認。
“我看看。”顏蝶陌二話不說,立刻捋起了他的衣袖。
什麼?
隻見萬祁陽手臂上的皮膚,都被抽得青紫。她望著那傷口,問道:“誰下手這麼重?”
“剛才和父皇吵了吵,就被揍了幾下。”萬祁陽輕描淡寫地道。
“你轉過來。”顏蝶陌不信,僅僅這點傷口,血腥味不會這麼濃。
她的手一下子抽開他的腰帶,將他的衣服褪了下來。密密麻麻的紫色鞭痕,一下子顯現在顏蝶陌的麵前,因為萬祁陽處理了血跡,它們看起來少了幾分觸目驚心,可她眼還是冷了冷。
這得多疼……
顏蝶陌碰了碰那鞭痕,皇上內力極其醇厚,而且毫不留情,藤鞭所到之處,全部傷筋動骨。
她快要哭出來,不過是睡了一覺,他怎麼又受了傷。
她哽咽道:“為何皇上要這般罰你?”
“父皇性子火烈,下手難免有點重,我受得起。”萬祁陽安慰道。
“我受不起!”顏蝶陌心疼地道,這昌帝夫妻倆真是夠了!
他抓住她的手,道:“聽話,你若是心疼夫君,趕緊給我敷藥。”
“好。”顏蝶陌連連點頭,叮囑他不要動,她去拿藥。
她走了兩三步,萬祁陽忽然喚了她一聲:“小王妃。”
“嗯?”
萬祁陽拉住她,不讓她去了:“你還是留在我身邊,這樣傷口好得更快。”
說罷,他摟著她,把頭垂在他肩膀上,再也不發一言。他露出來的上身,每一處都是傷痕,顏蝶陌低頭望著環抱著她的手臂,咬著牙,硬是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此時,書殿那邊,內力騰起。
小師雄和魚寶並排坐在地上,昌帝的兩個手掌,放在兩個小兒的背後。
醇厚的內力,經過兩個孩子的胸口,再爬向孩子的頭頂,繼而竄入了他們的體內。
“咻。”
“咻。”
內力消失,小師雄和魚寶兩個人睜開眼睛之時,雙目已經不再那般透明,雖然依然機靈,可已經和普通兒童眼睛沒有區別。
昌帝用極致而又醇厚的內力,掩蓋住了兩個孩子眼中那詭異的空洞和深沉,這樣旁人將難以看出兩個孩子的真身。
“呼……”昌帝收回內力,無力地坐著。
小師雄和魚寶兩個疑惑地相視著,皇爺爺說做遊戲,怎麼還沒開始?
兩個小孩子回過頭,隻見昌帝臉色蒼白,十分憔悴。
“師雄,魚寶,皇爺爺有東西給你們,到了特定的時候,你們給祁陽。”昌帝喘了一口氣道。
“昂,好!”小師雄脆生生地點頭道。
“來。”昌帝站起來,領著兩個孩子走進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