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蝶陌扭過頭,轉身就抱住了萬祁陽,她一口氣跑了這麼遠,現在整個人都空了。
他的出現,真及時。
“兒童不宜,兒童不宜。”白信讓那婦女捂住那女兒的眼睛。
萬祁陽拿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脖子上,道:“疼。”
顏蝶陌一聽,心疼地皺起眉頭,摸了摸他脖子:“若是不用力,打不暈你,你又得陪我冒險了。對不起。”
“下次輕點就好。”萬祁陽淡淡地道,轉動了一下脖子,言語之間,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放開我,放開我!”此時剛剛醒過來的顏小萱,張開嘴就在那裏喊著。
萬祁陽轉過頭,眸裏的溫柔盡然散去,他走到她的麵前,冷聲道:“你可知犯了何罪?”
“憑你想治我的罪?!”顏小萱擰著眉頭,小小一個北王,居然要治她罪。
顏蝶陌柳眉一橫,一腳就要踩下去,卻被萬祁陽拉開:“別動氣。”
清晨的江風,徐徐地吹過,萬祁陽的頭發卻一絲不亂,隻聽他冷冷地道:“不請自來,入室下毒,死罪。”
顏小萱鄙視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對夫妻,道:“少唬我,太子的人很快就到了!”
“這已經是陵水的水域了。”萬祁陽淡淡地提醒道,顏蝶陌聽了,一愣,趕緊站在船頭往回看,隻見遠處升起了一團黑煙。
這也就意味著,萬祁陽在見她之前,已經把萬泓淵的人解決掉了。剛才他來接她的船,應該和她這艘船擦肩而過了,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什……什麼,”顏小萱拚命地搖搖頭,扯著頭發怒吼道:“放開我,你們這對賤人!”
“啊,這樣罵姐姐姐夫,是不禮貌的。”白信在一旁一本正經地教育道,女孩子得有美德。
“啊啊啊啊!”抓狂的顏小萱,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累嗎?”顏蝶陌拉著萬祁陽的衣袖,心疼地道。
“累,今晚得幫我捶捶脖子。”他一笑,及時地要討了一個賞。
“好,臣妾遵命。”顏蝶陌一笑,幾分溫暖,幾分落寞。暖是因為有他,落寞是如今隻剩他。
此時,船家才知載的是北王妃,船靠岸後,他急忙把金子全部奉還:“王妃坐小的這船,是我的造化,不敢收啊。”
顏蝶陌拖著那半生不死的妹妹,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對母女,道:“有緣同渡,你們平分吧。”
三個人跪了下來:“謝王妃。”
一旁的白信皺著眉頭,這北王妃也沒多喪心病狂,要是是她沒拖著那像鬼一樣的妹妹,就是一副很善良的模樣了。
“咚。”顏蝶陌將顏小萱帶回到裘天錦的墓前,在她離開後,萬祁陽命人把墳地加固,並且修葺得很好,也立好了墓碑。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雖然太陽很大,可是氣溫卻很低,還不斷地飄著小雪。眾人見顏蝶陌回來了,紛紛都來到了墓前,聽候調遣。
“水。”顏蝶陌冷聲道,積極的小師雄,立刻提了一大桶水來。
“嘩啦啦。”顏蝶陌提起桶,把冷得入骨的水全部倒在了顏小萱的身上。
“啊。”哆嗦的顏小萱,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顏蝶陌冷著眼,站在墓前一言不發。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裏,接下來,顏小萱的命肯定是不保了。
不料,顏蝶陌轉過頭,道:“藥。”
高雲鶴皺了皺眉頭,走到顏小萱的麵前,檢查了一番她的傷勢。她不解是為何,急忙退後:“讓開,裝什麼好人!”
顏小萱膝蓋的筋骨隻是被淺淺地挑斷,雖然不能行走,可要治好,卻是很快的。顏蝶陌還是為這個妹妹,留有了一條後路。
高雲鶴一下子點住了她的穴位,此時她動彈不得,他將藥粉倒在那見骨的傷口上,一陣刺激的疼痛,讓顏小萱疼得呲牙咧嘴。
“祁陽,快坐。”積極性極高的小師雄,搬來一張凳子,把萬祁陽拉到了凳子上。
他正想誇他懂事的時候,小師雄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膝蓋上,把他當成了人肉墊子,支著小腦袋,興致勃勃地等著看好戲。
“嘶……”顏小萱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地站起來。顏蝶陌自始至終都看著墳墓,一言不發。
“冷死了,你們還不放了我!”渾身濕漉漉的顏小萱,拍了拍衣服身上的泥,哼,就知道顏蝶陌不敢把她怎樣。
“跪下。”顏蝶陌緩緩 地轉過頭,冷聲道。眾人一驚,這才是王妃治好她的目的,讓這個顏二小姐跪拜亡靈。
“做夢。”顏小萱看了一眼那墳墓,不屑地一笑,她和裘天錦的感情,可沒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