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想,那人連忙低下頭去,壓低聲音說道:“赫連將軍已經在北夏國與夜皇的大軍彙合,就在今日攻打京城,若是不出意料,現在應該已經拿下了北夏國。”
話音落下之後,書房久久陷入一陣沉寂之中,周圍死一般的寂靜,讓跪在地上那人的臉上不禁布滿了冷汗。
“哈哈哈哈……”凝視著桌上奏折的鳳儀忽然大笑出聲,笑聲尖利刺耳,在偌大的禦書房裏回蕩。
鳳儀猛然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窗前,眼神裏顯露出一絲瘋狂,她死死的盯著窗外的那顆剛剛開花的桃樹,狠狠的說道:“你看到了沒有,赫連金堯是不會出錯的,蒙古被北夏國收複,而朕拿下了北夏國!這全天下都已經是朕的了!你不是說依朕的性格,絕對不會在天下稱雄嗎?你看,這天,這地,都是朕的,你還有什麼要說!”
書房裏不斷的回蕩著老婦人那蒼老而又刺耳的聲音,似哭似笑,那跪在地上之人聽著鳳儀口中瘋狂的話,身子不禁一顫,想要退出去,但心中猶豫,沒有得到皇上的準可,他又如何能夠私自離開。
隨著鳳儀的話語,本是風和日麗的天,忽然陰沉了下來,一陣冷風吹了過來,將她的衣角吹起,刺骨的冷風貫徹整個身體,讓她不禁顫了顫。
而眼前的那棵桃樹,隨著寒風落下了無盡的花瓣,在空中紛紛揚揚,來回糾纏。
鳳儀眼神裏猛的迸發出無盡的精光,她扔下手中的龍頭拐杖,向前一步,猛的抓住窗沿,抬頭看著陰暗的天空,再死死的盯著那顆花瓣紛飛的桃樹,瘋狂的笑道:“怎麼,你是服輸了嗎?當初朕什麼都能夠給你,你竟然破壞了朕征戰天下的計劃!你想要讓無雙登上皇位,取代朕,無雙就在皇宮不見了!哈哈哈哈……看著你痛苦,朕……真的很痛快!”
話音剛落,鳳儀的眼神不經意間瞥到了落滿桃花花瓣的地麵,笑聲戛然而止!
地麵上的桃花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沒有一絲規律,可是落在地上,那些花瓣竟然好似紛紛長了眼睛花瓣仍舊紛雜,卻隱約可見一個笑容,在鳳儀的眼裏漸漸的放大,隨後一個男子的笑聲在腦海裏回蕩,那笑聲漸漸的貫徹整個天空。
鳳儀驚的後退了兩步,她抬頭看著天空,烏雲湧動,她臉色頓時蒼白一片。
他是在笑她嗎?笑她無知?笑她殘暴,笑她自不量力與天鬥?
鳳儀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竟是一時有些站立不住,想要摸索身邊的那龍頭拐杖,卻早已被她扔在了地上,她側頭看著地上被摔的有些碎裂的龍頭拐杖,餘光瞄到仍舊跪在地上的那將士,眼神裏劃過一絲冷冽。
緩緩低身,將破碎的拐杖拿了起來,猛的回頭看向那個不知何時已經抬頭驚詫的望著她的將士,眼神冰冷的宛如在看一個死人,開口淡淡的說道:“處理了。”
那跪倒在地的將士頓時麵如死灰,他是從萬千將士的屍骨上爬出來的,見慣了生死,也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每每打仗都會衝在前頭,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在乎自己的這條命,還記得在戰場上,他站在斷肢殘骸中,無數次的想象過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倒在這裏,他這條命是要戰死沙場的!
緊緊咬著下嘴唇,將士猛然磕頭喊道:“皇上!末將願意戴罪立功,戰死沙場!”
見眼前的將士竟然敢對她的處決有所反抗,鳳儀冰冷的眼神閃過無盡的殺意,而當那將士鏗鏘有力的話語落在耳邊,鳳儀好像想起了什麼驚恐的畫麵,雙眼猛的睜得很大,眼神裏滿滿的都是驚駭,她有些慌亂的轉頭看向窗外的桃花樹,樹上的花瓣不知何時已經全部落盡。
便是戰死沙場,我也不願將這條命放在你手中,認你擺布!
戰死沙場……任你擺布昏暗的天空好像不停的回蕩著這句話,鳳吟緊緊的握住雙拳,被研磨的極為高雅的指甲深深的紮進手心!
見明顯有些心力不足的女皇不尋常的動作,那將士眼裏迸發出一絲求生的欲望,隻是,盡忠的話還未說出口,臉色唰的變的蒼白無力。
他緩緩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一片漆黑,喉嚨裏滾動兩下,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來,卻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看著胸口處露出來的劍尖,他想笑,原來,除了那些將士,這女皇手下的死士還有太多太多聽著身後將士倒在地上的悶聲響,鳳儀蒼白的臉色越發寒冷和嚇人。
不管怎樣,這天下終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