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磊在吐出,“錦繡良緣。”這四個字以後,整輛車裏又再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甚至連前麵的司機跟樂森都在努力地壓低自己的呼吸聲,試圖降低壓縮自己的存在感。
隻因為車後座那位男子,就算此刻正閉著眼,周身卻還是散發著令人不敢漠視的戾氣,這戾氣來得太過莫名,令人不免心驚膽顫。
烏雲拉起了黑色的幕布,完全遮蓋住了太陽的光芒,將白天裝扮成了黑夜,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此時,坐在車後座的廖天磊,宛若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安靜而警覺,靠著自己敏銳的感官,伺機在獵物出現的時候將其一舉擒獲。
那麼誰才是那個悲慘的獵物呢?
不是人,是一個能令他陷入瘋狂的東西——避孕藥。
其實他現在的冷峭,又何嚐不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呢,他內心素來的冷酷,此時是正被名為嫉妒之火焚燒,此刻的他隻剩下瘋狂。
他發現原來自己不能做到大度,當他看到卓然的短信,說他還在傅冰倩的心裏占據著一席之地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整個身體溫度迅速身高,快要完全燃燒起來了。
當他知道,就在自己嘲笑卓然隻能活在曾經裏的時候,而傅冰倩卻在前一秒還在回憶著曾經的時候,他多麼想能夠被賦予一種神奇的力量,抹除她跟卓然曾經在一起的所有記憶。
他甚至可笑地想就這樣放任公司不管,拉著她去周遊世界,隻為了能跟她製造更多的回憶,去覆蓋、去擠壓她與卓然在一起的舊時光。
車還為停穩,廖天磊的手已經去拉車門了,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亟待他去做,延遲一秒都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似的,“把車留下來,不用等我了。”
腳還為點地,一句話就這樣被他脫口而出。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有那麼一刻的怔愣,多麼可怕,原來在他心裏已經對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定論。
於是,當他真正下得車來的時候,倒顯得沒有那麼急了,即使有雨,沒有撐傘,他仍然優雅得像個王,背脊挺得很直,把每一步都走得那般的堅定而又矜持。
可此時他的內心卻不如外表來得沉穩,宛若翻江倒海,掀起了千層浪,他想,不會的,曾經她答應過自己,要許他一個孩子的,她的態度那般真誠,又怎麼可能會出爾反爾呢。
像是真的被自己說服了,他開始回複到了以往的冷靜自持。
所以,在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並沒有馬上翻箱倒櫃,而是先走到窗邊,‘嘩……’一聲拉開了窗簾。窗台上放著幾個花盆,這是自從傅冰倩搬過來的時候,她自己帶過來的。
每一隻花盆都很精致,上麵刻著不同的花紋,有的是雙層透明的,中間鑲嵌著用玻璃燒製而成的圖案;有的是白色的,劃著彩色的山水畫,有的是玩偶造型的。看得出,她對這些都用了心,所以即使是在g市這麼差的環境裏,這些盆栽也開始有了發芽的跡象。
到底是什麼話,即使是在惡劣的條件下,還能夠克服困難,茁壯成長呢?
對花素來沒有研究的廖天磊,突然對他們也產生了興趣。
他打開窗戶,將這些花盆一個一個地搬到地上,再一個個地移到陽台上去,那裏空間大,又可以曬到陽光,最主要的是不會這樣經受風雨的摧殘。
當他把所有的花都搬完後,兩隻襯衫的袖子已經被雨水全部打濕了。抬手將袖扣解開,將袖子一段一段地折上去,這才從掛在衣帽加上的外套內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精致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叼在唇角,掏出打火機,攏手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揚起下頜,將嘴裏的煙長長地吐出。
許是太久沒有抽煙了,煙霧繚繞,將原本寬敞的空間壓縮得讓人感到壓抑。廖天磊開始尋找空氣淨化器的控製板,想要換換這裏麵的空氣。
因為前段時間這裏都是傅冰倩在住,很多東西都沒有經過他手,那麼就隻能找了,慢條斯理地拉開每一個他認為可能放置的地方。迎接他的並不是控製板,是一個正安謐地躺在角落的白色藥瓶。
他想,不會的,肯定不可能是那個東西的。雖然很想馬上就將抽屜關上,可手卻已經快於他的意思,伸過去將它拿出來,舉到了眼前。
‘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廖天磊的腦子裏爆炸了,他亂了,他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藥瓶上麵寫著的字。是短期避孕藥,一個周期22片,從例假來的的第五天開始吃,每天一片,連續服用22天,不能間斷,停藥幾天後來例假,然後接著在理解第五天開始服用下一個周期的藥。上麵還說明短效口服避孕藥避孕的成功率可以達到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