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夏時光立刻抱住他的人,拖住他的頭,將他的臉露在水麵上。
這一抱,她才發現他居然發高燒了!
很明顯,他在找到她之前,就已經發燒了。
“霍先生,堅持一下,你的人離我們還有幾百米左右。”
霍帝斯抖了抖嘴唇,氣息微弱地說:“我還有體力,不過我的腿使不了勁兒,這裏浪頭太大,我們最好趕緊遊到對麵。”
“好,抓緊我的手。”她說著,一個猛頭紮下去,拉住他的手,向著岸邊遊過去。
水質很幹淨,他們就像懸浮在一塊透明的藍色水晶之中。
霍帝斯不由側過頭看向夏時光。
她層層疊疊的白色裙角在碧藍的水中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墨黑的長發像海藻一樣起起伏伏地沉浮著,有光從湖麵照射下來,磷光點點,像星光一樣簇擁在她周圍。
某種無法言喻的悸動順著他的血脈,隨著他的心跳,鋪天蓋地籠罩他,而且越來越強烈。
霍帝斯感覺沉浸在自己的幻夢之中,沒有任何憂愁和煩惱。
唇角微揚,他忍不住無聲笑起來,甚至不自覺地伸出另一隻手,拂過她在水波中浮動的長發,想要抓緊。
然而,他的眼前,卻越來越暗淡,沉重的眼皮微微闔上,就連握緊她的那隻手也漸漸沒了力氣,整個人慢慢地往湖底沉下去。
視線模模糊糊間,霍帝斯看到夏時光驚慌失措地朝他遊過來。
水晶一樣湛藍的水裏,女人在水波中飄浮的長發,如花綻放的裙角,穿透湖水照在她身上的淡淡月芒,整個人好似帶著銀白色的光華,像幻影一樣將他包裹住。
夏時光雙手捧住他的臉,柔軟的嘴唇貼上來,為他鍍氣。
昏沉的意識裏,霍帝斯半睜著眼睛凝視她,她的吻,柔軟,甜美,讓人忍不住就此沉淪。
恍惚迷離,好像在夢遊一樣。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抓住她,哪怕她不願意也好,不喜歡他也罷,永遠地,牢牢地抓住這個叫夏時光的女人。
下水救人的保鏢趕來很及時,兩人渾身滴著水被救上岸。
夏時光渾身一個哆嗦,湖水真的太冷了,一上岸,冷冰冰的寒風一吹,凍得她整個人都僵硬如冰。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已經意識不清,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慘白到觸目驚心。
管家立刻吩咐保鏢,把他抬到車裏,可先生的手卻牢牢握著夏醫生的手,絲毫不放鬆。
夏時光尷尬,抽了抽手,愕然發現昏迷中的男人手勁兒居然也能這麼大。
無奈的,她隻好握著他的手,一塊兒進了暖氣十足的車裏。
經過她的急救,霍帝斯慢慢清醒過來。
到達市區東郊的別墅時,已經晚上八點了。
早在兩天前到達京城的傑森醫生接到管家的電話後,就在別墅裏等人了。
看到霍帝斯氣若遊絲的慘狀,還有點意識在,他忍不住挑眉調侃:“逞強也有個限度,好吧?人殘了還想英雄救美,你這腿是不是不想要了?還真打算坐一輩子的輪椅?”
“沒什麼大不了的。”霍帝斯微閉著眼睛,低弱平靜的聲音有幾分愉悅。
傑森愕然無語,替他綁上血壓帶,“這種時候你還高興得起來?你腿上的傷口已經感染發炎了,在沒徹底好之前,下床走路,想都別想。”
霍帝斯低低嗯了一聲兒,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
“剛那位就是你說的臉盲症未婚妻?”傑森量好血壓,卷起他的褲腿,邊查看他左腿上的傷口,邊說,“長得還挺漂亮的,和喬寶貝完全不是一個類型,你確定你喜歡她?”
“嗯。”
傑森驚訝地看他,“你來真的?”
霍帝斯低聲:“是。”
“完全放下喬寶貝了?”
他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忽然覺得異常煩躁起來。
傑森有點兒擔心地看著他,“阿斯,在還沒完全放下之前,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開始另一段感情,這樣不但傷害剛才那位夏小姐,也會讓你更痛苦,這是作為過來人對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