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山人訝異:“你居然想的是這個!”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伏心臣反問。
狂花山人拍拍他的肩膀:“你真他媽的是個好人啊!”
伏心臣不解地看著狂花山人。
狂花山人搖搖頭,又歎氣,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證據都沒拿到,就知道嶽紫狩是被冤的?你媽可親眼看著他發瘋殺人了。”
伏心臣卻說:“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
“無論是怎樣,都過去這麼久了。嶽紫狩也蹲過精神病院了。”狂花山人道,“而且,要不是出了這麼慘的事情,他還沒法兒當無名寺的主人呢。”
伏心臣一怔,說:“對了,他是怎麼當上無名寺的少爺的?”
“還不是因為出了這個事情?他母親死了,自己也關精神病院了,這事兒成了大新聞,也傳到了無名寺先住持的耳朵裏了。先住持便來問候探視。嶽紫狩在精神病院裏住了一年,院方說他的病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但子獸沒有親人了,隻能送福利院。先住持知道之後,便將他領養了。”狂花山人說道,“為了讓嶽紫狩好好長大,先住持替他改名換姓,很費力地幫他隱瞞了這一段過去,又將偌大的家業交給他,可是真把他當兒子疼啊。”
伏心臣沉默半晌,卻歎了口氣:“子獸哥哥是被從小囚禁在羅刹塔才得了精神分裂吧?如果他沒有這個病,那該多好。他也不會蒙上殺人的陰影了。”
此刻,伏心臣嘴裏已經很習慣講“子獸哥哥”四個字了。
他從前總尊稱對方為“嶽住持”、“住持”,就算是結了婚有了親密關係亦是這麼的客氣,甚至在口稱“住持”的時候都帶著幾分別扭。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不是疏遠,而是在記憶深處隻習慣“子獸哥哥”這個稱呼。
狂花山人隻搖頭,說:“他要是沒有精神分裂,那就是真正的殺人。在東方帝國,就算是小孩子,殺了人也要坐牢的。你希望他坐大牢?”
“不,我的意思是……”伏心臣歎口氣,“如果他沒有犯病就不會瘋狂,也就不會捅那個老人刀子了。”
“怎麼可能?”狂花山人說,“他要是不捅刀……”
“他要是不捅刀,喝了樹汁的老大爺也什麼都做不了啊。”伏心臣分析,“老大爺已經喝下了含有緬梔花樹汁的飲料了。他毒發會腹痛嘔吐,自然成不了事。”
“還是殺人。”狂花山人搖搖頭,“你忘了,尋常人吃緬梔花樹汁隻是腹瀉嘔吐。但遇上發情的話則會致命。如果那個老大爺是要侵犯他母親,怎麼會不發情?那還是一個死,子獸還是殺了人。隻是從刀殺變成了鴆殺。”
伏心臣卻說:“你說的就是了,如果老大爺因為發情才死於緬梔花毒,不也側麵印證了他確實想要侵害子獸母親嗎?這樣的話,法官的判定也會不一樣吧。”
“你想得太簡單了。要證明死者猥褻他人,光靠他有發情跡象是不夠的。”狂花山人說,“畢竟,ALPHA這種生物,隨便受一點影響就能發情。更重要的是,從檢查的結果以及子獸的供述來看,他發病的時候,還沒有實施猥褻呢!也就是,這個猥褻是個沒影兒的事情,隻是子獸的個人猜測。這樣看怎麼都判定不了這是自衛的。”
伏心臣噎住了。
狂花山人還打算說點兒什麼,手機卻響了,拿起一看,頓時一臉興奮:“終於來了!”
伏心臣一驚:“你說什麼‘終於來了’?”
“還能是什麼?嶽紫狩啊!”狂花山人摩拳擦掌,“一定是找我打架了。太高興了,我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惹怒嶽紫狩了。”
“為什麼是最後一次?”伏心臣問。
“因為我不會再去惹他不痛快了。”狂花山人抽了抽鼻子,忽而動容說,“他身世太他媽可憐了!”
如果不是知道嶽紫狩現在很風光,狂花山人說不定還會給嶽紫狩打錢捐款獻愛心!
狂花山人就是一個喜歡“鋤強扶弱”的人。
看到強的他就要鋤一鏟子,看到弱的他就想扶一把。
當初挑釁嶽紫狩,是因為嶽紫狩看著就挺強的,激起了狂花山人好勝心。待嶽紫狩繼位住持後,占山為王,成了一個十足的“豪強”,就更加讓狂花山人想鋤他了。
不過他對弱者的態度就相反。
蕭醫生也說過,如果狂花山人以後真對什麼人動了心,估計那個人肯定是弱柳扶風、嬌花一朵,風吹會飛跑、雨打會濕透,能時時勾動狂花山人的保護欲的那種。
不過,狂花山人對此不以為然,他對蕭醫生說:“你不也說過,嶽紫狩冷心冷情,會孤老終身,一輩子不結婚嗎?看他這妖精不還找了個老實人,疼得如珠如寶?證明你說的話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