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老人道,“二十多年前,羅刹塔被毀之後……就再沒有了。”

“羅刹塔為什麼會被毀?”

“是無名寺的住持來了。”老人說,“咱們村裏身在大山之中,遠離人煙,也沒什麼王法,出了人命事故後,村裏一個刑警……嗯,好像是姓伏的吧!這位刑警很熱心,知道自己勸不動村民,便跑去把無名寺的住持請來。無名寺的住持知道這條村子因為百年前的傳說而一直虐待醜男、美女,便十分驚愕,說這是作孽的事情,不可以再做了,又下令毀了羅刹塔。這樣才斷絕了百年以來將醜男、美女囚禁的傳統。”

伏心臣便關心起嶽紫狩來,嶽紫狩既然在村裏長大的,是不是也受這個傳統的影響呢?但仔細一想,嶽紫狩又不是醜男,也不是美女,大概也不會因此被囚禁才是。

但伏心臣又想起,嶽紫狩說從前被村人霸淩,被稱作“子獸”。

因此,伏心臣忍不住問:“老人家,您知道一個叫‘子獸’的孩子嗎?”

老人一聽,臉色大變:“你怎麼會知道子獸?”

伏心臣摸了摸鼻子,淡淡說:“我……我有個朋友就叫做子獸。”

老人聞言,往後一退,說:“你是子獸的朋友?!”

狂花山人搖頭歎氣,說:“子獸的瘋病已經好了,老人家別怕。”

老人聞言抿了抿唇,抖了兩抖,說:“誰怕他?”

伏心臣忍不住問:“子獸是什麼人?”

老人卻不肯開口了,隻說:“我累了,你們走吧!”

伏心臣有些懊悔貿然提起子獸了。本來老人家還說得滔滔不絕的,一聽到子獸的名字就三緘其口,這可讓人懊惱。

然而,狂花山人又不是個好性子的,見老人不合作,他也不裝友善了,直接一腳踹翻麵前的桌子,罵道:“老東西,不要給臉不要臉!問你話,你媽的就回答!”

老人嚇了一跳,都抖了起來。

伏心臣不忍心,拉著狂花山人說:“你別嚇人,老人家不禁嚇的。”

狂花山人呸了一聲,說:“那欺負小孩兒的時候怎麼那麼孔武有力?”

老人聞言臉色發青,反駁道:“我沒有欺負小孩!”

“你沒有欺負子獸?視而不見也是欺負的一種。”狂花山人哼了一聲,“還有子獸的母親……”

老人更加驚懼:“你……你怎麼知道……?”說著,老人軟倒在椅子上:“你既然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狂花山人隻說:“老子想聽你說,你快說!不然我沙包那麼大的拳頭就落在你的骨頭上了!”

這狂花山人架勢十足,嚇得老人喏喏應聲,隻說:“我確實沒欺負過他們母子……但你要我救人的話,那怎麼救呢?我也沒本事啊。”

伏心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眼眶濕潤,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悔恨,隻顫聲道:“子獸的母親是個OMEGA女,長得很美,村人都說她是羅刹女,便將她關進了羅刹塔裏。有一天,她卻懷孕了……”

伏心臣大驚:“她被關起來了,怎麼會懷孕?”

老人支支吾吾的:“我怎麼知道?橫豎不是我幹的。但村裏也沒有ALPHA承認和自己有關。有人便說,羅刹女懷孕,一定是懷的鬼胎。村裏的人都同意了,都說是鬼。”

伏心臣聽得一陣心寒。

狂花山人也冷笑了:“真是好笑,這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何必搞什麼春秋筆法。你就直說村裏好多ALPHA都去塔裏逼姦了羅刹女得了。他們敢做不敢認,便編造了那個什麼鬼胎的無稽之談。”

老人臉上一紅,羞慚無比,卻沒有應答,隻繼續說下去:“子獸出生後,很多村民都覺得他不吉利,因此對他不好。大概是因為這樣,他也得了瘋病,十分嚇人……可是,我從未欺辱過他。”

“是,我知道了,你不用三番四次地強調自己沒有欺辱子獸母子。”狂花山人言語中充滿不耐煩。

“我說得是真的!”老人以為他不信,大聲強調,“我確實沒有傷害過他們。”

“我當然相信。”狂花山人點頭,“你要是真做了什麼,也活不到這把歲數了。”

老人聞言,也一陣心驚:“是啊……那些侮辱過他們母子的人,在這些年裏死的死、殘的殘,想必是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