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蓉容和伏建豐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伏心臣越發疑心,卻裝作自然:“忽然想起來,小時候有摸過緬梔花樹……還有碰到過緬梔花樹的樹汁……是有毒的,是嗎?”
喬蓉容歎了口氣,隻說:“是啊,你還誤食過呢,可把我和你爸嚇壞了。”
“誤食?怎麼誤食?”伏心臣問。
伏建豐便說:“你媽讓你去摘點緬梔花回來煮湯喝,你摘的時候不小心吃了緬梔花樹汁,腹瀉了大半天。”
說起來,這緬梔花可以入藥煮湯,但樹汁有毒。不過,毒性也不強,一般而言中了毒就是嘔吐腹瀉,總不至於要命。但孩子吃了,總歸是很讓人擔心的。
“不是我們家養的樹吧?”伏心臣又問。
“不是。就是在村口的一棵樹。”喬蓉容回答。
“村口?”伏心臣皺起眉,“哪個村?我不是在采薪縣長大的嗎?”
伏建豐和喬蓉容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似乎不太想聊這件事。
這時候,嶽紫狩敲門進來了,也算是化解了這沉默的尷尬。
嶽紫狩進門後,又閑談了一陣子,才送走了伏建豐與喬蓉容。
待二老離開了之後,嶽紫狩含情脈脈地看著伏心臣,輕撫他的臉頰,說:“你怎麼不告訴你父母,我對你做的事情呢?”
伏心臣沉默了。
他不是沒想過告訴父母的,但他轉念一想,告訴了又有什麼用?
嶽紫狩的手段使人害怕。就算是身為刑警的父親恐怕也拿他沒有辦法。
再說了,伏心臣也感覺到父母對自己有所隱瞞——他下意識覺得父母隱瞞的事情或許還和嶽紫狩有關。想到這一點,自己便也不能對父母完全坦白了。
這真是可悲啊。
明明是最親近的愛侶、雙親,彼此之間卻因為無法言說的秘密而透著一股詭異的尷尬。
嶽紫狩輕輕摸著伏心臣的頭頂,溫柔說:“無論是什麼原因都好,你能這麼乖巧聽話,我真是太滿足了。”
“是麼?”伏心臣淡淡地說。
“當然。”嶽紫狩像是一個很耐心的長輩一樣勸說,“如果你一直這麼好,我會讓你像以前一樣出門、工作、交友的。”
“像以前一樣出門、工作、交友?”伏心臣凝眉,“是指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門、工作、交友嗎?”
這話帶有譏諷,但嶽紫狩好像聽不出來似的,微笑點頭:“對,就是這樣。這樣不好嗎?你也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說著,嶽紫狩將伏心臣的手拿起來,貼在自己的臉旁。
嶽紫狩又露出孩子般柔軟天真的笑臉了。
麵對這樣的笑臉,心軟如伏心臣是無法疾言厲色的。他隻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真是相當無力了。
伏心臣重重歎了一口氣,在床上躺下,不冷不熱地說:“我想休息。”
“好,那你好好休息。”嶽紫狩替伏心臣掖好了被子,才款款離去。
伏心臣在醫院裏睡了一覺,等醒來之後,就在嶽紫狩以及護士的陪同下去了檢查室。
嶽紫狩在檢查室外等待,伏心臣則和護士一起進了檢查室。
剛一進檢查室,他就被吩咐躺在床上。他也乖乖照做了。醫生又說:“現在要給你打麻醉了。”
伏心臣早有準備,便順從地接受。
待麻醉劑打進身體之後,伏心臣便漸漸昏沉下去,順勢便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混沌之中。
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意識依舊十分模糊。
麻醉藥的後勁仍然影響著他。
等他真正恢複清醒的時候,不自覺地嚇了一大跳——他根本不在醫院!
他睡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看到狂花山人翹著腿坐在對麵,一臉得意的笑容:“這下,嶽紫狩得氣成什麼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