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血腥氣混合著緬梔花的馥鬱,完全覆蓋住蓮花的清香,暗室裏的氣息變得混濁而旖旎。
到了翌日的清晨,伏心臣悠悠轉醒,才發現自己躺在了暗臥室裏。
臥室裏收拾得很整齊了,瓶子裏還養著一株新鮮的並蒂蓮。
伏心臣感到身體十分酸痛,尤其是頸後疼痛不已,他才隱約記起昨晚的荒唐來。
他太陽穴不禁隱隱作痛:居然……居然在那個時候發病了……
他嚐試著直起身體來,卻感到腰肢極其酸痛,低頭一看,身上都是斑駁的痕跡。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嶽紫狩總是很愛惜伏心臣的身體,除了信息素的標記,他並不會在伏心臣身體上留下這麼深的痕跡。
現在看來,這份溫柔也是假的。
嶽紫狩實際上十分暴虐,萬分樂意在伏心臣身上留下記號。
光是脖子後的咬痕,根本不足以讓嶽紫狩感到滿足。
被嶽紫狩做到昏睡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每回自己醒來,身上都是清清爽爽的,還穿著洗幹淨的衣服,十分整齊。
而這次呢?
伏心臣是裸著醒來的。
他身上未著寸縷,隻蓋著一張薄被。
如果不是怕他著涼,嶽紫狩恐怕被子都不喜歡給他蓋著。
嶽紫狩喜歡看他毫無保留的樣子。
伏心臣怔在床上:他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嶽紫狩。
伏心臣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發現左腳腳腕上扣著一圈圓圓的東西,他仔細一看
——居然是腳銬!
他被拷在婚床上了!
伏心臣懷疑自己看錯了,俯身湊近,確認腳上係的腳銬無疑。大約是怕腳銬會傷著伏心臣的細皮嫩肉,腳銬邊緣還裹了一層軟絨,用以保護伏心臣皮膚。
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嶽紫狩細心體貼……
腳銬用金屬線連著床腳,上頭還掛著幾個精致的金鈴鐺。
伏心臣發現金屬線並不長,隻夠他下床在屋裏活動,想要出房門應該不是可能的。
伏心臣更覺得心焦,連忙下床。
隻他剛抬腿,床腳上懸著的金鈴鐺便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這鈴鐺聲旋即引起了屋裏另一個人的注意。
嶽紫狩很快推開了鏡子門,走入了暗臥室,並看到了站在衣櫃旁邊的伏心臣。
伏心臣下床的第一件事是去衣櫃找衣服穿。
結果衣櫃打開,隻有枕頭被子,並無一件衣服。
嶽紫狩還是那溫柔的樣子,絲毫不見昨晚的暴戾,笑笑問:“你醒了?想要什麼?”
伏心臣戒備地往衣櫃邊上躲了躲。
雖然說彼此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伏心臣還是不習慣在旁人麵前裸露身體。
他躲在櫃子背後,悶聲說:“我想要穿衣服。”
“有這個必要嗎?”嶽紫狩問。
伏心臣愣住了。
他沒想到,嶽紫狩會這麼回答。
他剛剛看到嶽紫狩溫柔和煦的神情,居然還誤以為嶽紫狩變回之前的樣子了,想來也是不可能的。
在思索間,嶽紫狩已經走到了伏心臣的麵前。
伏心臣的身體在嶽紫狩麵前一覽無遺。
嶽紫狩認真地說:“你這樣真好看。”
伏心臣一下覺得更失措了:“我……我冷……給我穿件衣服吧。”
嶽紫狩偏了偏頭,神色看著居然還有點天真:“有被子。”
伏心臣噎住了。
嶽紫狩還走到了床邊,將薄被拿來,蓋在伏心臣身上,細心地給他裹住,一臉認真地問:“還冷嗎?”
嶽紫狩看起來太認真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像孩子一樣的天真。
伏心臣產生了一種感覺:嶽紫狩是真的擔心他冷,而不是別的。如果伏心臣說自己還冷的話,嶽紫狩真的會在這大夏天拿一張棉被把伏心臣裹起來。
這個認知讓伏心臣產生了疑惑和無力。
伏心臣便裹著薄被,坐到了床邊,用動了動腳:“你為什麼把我鎖起來?”
嶽紫狩仍是認真的樣子:“怕你跑了。”
“你能把我解開嗎?”伏心臣試著問。
“你能答應不跑嗎?”嶽紫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