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狩收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非常清晰,圖上便是他的愛妻倒在了一個俊男的懷裏,看狀態十分像是在熱潮之中。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照片恐怕都會憤怒無比,更何況是嶽紫狩這種占有欲特別強的ALPHA。

然而,光是這張圖片的話,嶽紫狩還是能勉強用理智壓下怒火:畢竟,伏心臣作為一個被自己標記了的OMEGA(而且還患有依戀症)是不可能對其他人主動發情的,而抱著他的人顯然是BETA醫生。

無論怎麼看,都應該隻是一次醫療中出現的狀況。

看到這個情形,比起嫉妒,嶽紫狩更多的是關心、擔憂伏心臣的身體。

但是——拍下照片並發送的人是狂花。

這一點足夠讓嶽紫狩從心底感到惱怒。

他最喜歡的OMEGA居然以這種狀態暴露在他最討厭的ALPHA眼前,而且——還被拍下照片。

狂花山人拍照並發送的目的也很簡單——激怒嶽紫狩。

這一點他確實成功了。

與此同時的,狂花山人也惹惱了蕭醫生。蕭醫生瞪狂花山人一眼:“滾!”

“好的。”狂花山人依然答應了,拿著手機離開了診室,並貼心地關上門。

麵對狂花山人的“乖巧”,蕭醫生一股火也發不出來了,隻得把伏心臣抬到病床上,拿出抑製劑給他打了一針。

伏心臣被打針之後,很快安定下來,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

蕭醫生正想確認一下伏心臣的狀況,電話卻響起來了。蕭醫生把手機拿起來一看,是嶽紫狩打來了。

蕭醫生一般不會在看診的時候接私人電話,但這次不一樣。他大概知道,如果他現在不接電話,待會兒就會有一輛直升機從無名寺飛過來。

——為什麼我要惹上這樣的麻煩?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蕭醫生無奈接起電話:“嶽紫狩?”

“內子在你那兒?”嶽紫狩問得很直接。

蕭醫生特別無奈:看來,狂花真的拍照並發送嶽紫狩了……

“嗯,是。”蕭醫生盡量把幹係撇清,“他身體不適,現在已經用藥安撫下來了。恰好狂花來找我了,就……”

“嗯,我明白了。”嶽紫狩接受了這個解釋,“麻煩你了。”

畢竟,為了表達自己的“悔改之意”,嶽紫狩遵守承諾撤走了對伏心臣的一切監視——當然,在艾妮離開之後,嶽紫狩也會逐步恢複對伏心臣的“注視”——並改成更為輕柔、更不容易被發現的方式。

但目前的話,嶽紫狩還是比較謹慎,為免刺激伏心臣,他把監視撤除得幹幹淨淨。

誰知道,就是因為嶽紫狩撤掉的監視,所以並不知道今天伏心臣到底發生了什麼。而蕭醫生的說辭也很合理,因此嶽紫狩就暫時相信了。

如果讓嶽紫狩知道今天伏心臣在紫台翻了藥櫃、單獨去了隨心觀、坐著狂花的車去醫院這一係列舉動,嶽紫狩大概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蕭醫生又故作從容地說:“發情期之外的時間不要太多房事,會影響他的信息素穩定的。畢竟,他有依戀症,這個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嗯,我明白了。”嶽紫狩回答,“我會盡量注意的。”

說著,嶽紫狩又說:“我現在來接他。”

“好吧,”蕭醫生知道嶽紫狩肯定要來的,“但別開直升機。”

“嗯。”

“也別開飛行摩托。”蕭醫生想了想,說,“就開輛車來,低調一點。”

嶽紫狩雖然有些不痛快,但還是答應了。

待蕭醫生掛了電話,伏心臣才緩緩睜開眼,臉上的神色已經比較平靜了,但嘴唇仍然缺乏血色,看起來十分虛弱。

蕭醫生便說:“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伏心臣想了想,說:“住持要來嗎?”

蕭醫生點頭。

伏心臣不自覺地感到排斥。嶽紫狩的行為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之前,嶽紫狩偷偷監視他,但嶽紫狩坦白自己的心理問題祈求伏心臣原諒。心軟的伏心臣便帶著憐惜的心態原諒了嶽紫狩。誰知道,嶽紫狩還藏著更多的謊言。

那麼說,所謂的“坦白”也不是“坦白”,不過是另一種說謊的模樣罷了。

嶽紫狩那令人動容的剖白裏,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伏心臣都不敢想象。

他從床上慢騰騰地坐起來,對蕭醫生說:“醫生,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