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狂花。”狂花山人說,“找我有事?”
狂花山人聽到嶽紫狩的老婆上門來要打架,還有點小激動,結果一出門來就見到一個小雞仔似的OMEGA,當堂失去了所有鬥誌。
伏心臣站起身,恭敬地對狂花山人說:“我是‘浩瀚’的記者,伏心臣……之前跟您通過電話……”
狂花山人怔了怔,說:“哦,我想起來了。”
“……”狂花頓了頓,說,“所以是嶽紫狩讓你來寫新聞抹黑我的?”
“怎麼會?”伏心臣搖頭,“嶽住持和您不是多年好友嗎?”
“?”狂花山人一驚,“誰跟你說的?”
“是嶽住持親口跟我說的。”伏心臣回答,“外人都傳言你們不和,但實際上你們是好友。”
“……”狂花快要窒息了,在他肆意縱橫、口沒遮攔的人生中難得的有這樣一次悶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的時刻。
伏心臣又說:“我無意冒犯您,隻是想要還原事實的真相而已,這是我做新聞記者的職責。”
伏心臣說得十分誠摯,絕無虛假。
狂花看著伏心臣這形容,便坐下來,讓童子看茶,才跟伏心臣講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狂花說的和居委大媽說的事情差不多,便是狂花和道觀裏的兄弟一起去餐廳吃飯,碰上了個彈琴不錯的小年輕。狂花給了十萬,是想讓小年輕拿去好好讀書的。
誰知道小年輕沒有專款專用,把錢花完了,又來問自己要,氣得狂花揍了他。
“嗯……他說是拿去辦父親的喪事了。”伏心臣說。
“我管他辦什麼事!我的錢是給他交學費的。他拿去別處花了,就已經惹到我了。還又張嘴問我要,我能當這個冤大頭嗎?”狂花反問。
“他又問你要?”伏心臣有些驚訝,畢竟那位青年並沒有提到這一節。
“是啊,他眼巴巴地來找我,說什麼死了老爸、現在好慘,兜裏沒錢,快要賣腎了……雖然沒明說,但我也不傻,這不就是覺得我人傻錢多,想著再從我這兒撈一筆的意思嗎?”
“……”伏心臣倒不好說什麼,又問,“那你就打他了?”
“我那時生氣,說我本就不該幫你,幫人還幫出個債主了!這可不是自找麻煩嗎?我又不是嶽紫狩那樣開慈善組織的!”
伏心臣沒想到狂花還拉扯上嶽紫狩了,隻笑笑,不好說什麼。
狂花自顧自說下去:“我又說,‘你爹是什麼人,活著連兒子上學都供不起,死了倒要風光大葬了’。他約莫也惱了,回嘴罵我。哎呀,我就是吃虧啊……”
伏心臣眼皮一跳:你還能吃虧?
狂花鬱悶地說:“人家大學生確實有文化,口才好啊,我罵不過他,隻能揍他丫的了。”
“……”伏心臣再看了一眼狂花那張白玉無瑕的臉,隻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狂花說完,又喝了一口茶,道:“大約就這麼一個事兒。”
“好。”伏心臣點頭,“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一定會公正地報道的……”
“我不是說了我不在意嗎?”狂花說,“你也別白費勁兒了,你這新聞寫了也是白寫。我不會讓這新聞被報出來的。”
“……”伏心臣噎住了,半晌才說,“你不打算讓我報道,為什麼還告訴我這些?”
“就聊聊天嘛,看看嶽紫狩娶了個什麼人。”狂花笑了,搖頭,“怎麼都想不到,嶽紫狩居然相中了一個老實人。”
說完,狂花又站起來,說:“沒什麼別的事的話,我就讓童子送客了。”
伏心臣也不便久留,便跟童子出了門。但他前腳剛出門,手機就響了。
伏心臣接了電話,聽到對麵是蕭醫生的聲音:“嶽夫人嗎?”
“是,”伏心臣訝異,“你怎麼打給我了?你現在不是和空梅在一起嗎?”
“……嗯,先別說這個,”蕭醫生似乎不打算跟他談論空梅的話題,隻說,“我有別的事想要跟你說。你方便來一趟診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