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狩牽著伏心臣的手,慢悠悠地往紫台走。時值盛夏,庭院裏蔥蔥蘢蘢的,很是陰涼,二人走著,也不覺得悶熱。

伏心臣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對嶽紫狩說:“我覺得,還是得讓小光上學。可惜他的助學金被卷走了,不知道無名寺的慈善基金能不能幫他?”

“自然是能的,說起來,他的學校難道沒有宿舍嗎?”嶽紫狩道,“讓他住宿舍不是比住寺廟更合理嗎?”

伏心臣回答:“我聽說,他在學校被霸淩了……”

“躲著也不是辦法。”嶽紫狩說,“我看他也不是那種隨便別人欺負的性格。”

伏心臣問:“你就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性格了?”

“大概能知道。”嶽紫狩點頭。

伏心臣噗嗤笑了:“那您可真是神了。”

嶽紫狩又道:“這樣吧,就讓他在無名寺暫住一段時間,我們幫他轉學,去一個校風比較好的學校。到了新環境,多接觸不同的人,交新朋友,或許就好了。”

伏心臣點頭,說:“或許吧。但我覺得那孩子性格有點偏激,放任他一個人生活,我怕他想偏了。”

嶽紫狩側過臉,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伏心臣想了想,說:“我覺得,可以讓他住在無名寺啊,我也常常去關注他,這樣比較放心。”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嶽紫狩搖頭。

伏心臣有些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嶽紫狩這麼堅決地拒絕自己的提議。

嶽紫狩雖然看著頗為高傲,但對伏心臣其實是很隨和的。

嶽紫狩隻道:“你打算以什麼身份去關懷他呢?”

“我……”伏心臣怔住了。

“難道你打算當他的監護人嗎?”嶽紫狩問,“你要收養他?”

“那倒不是。”伏心臣並未考慮過收養一個半大小子。

嶽紫狩便道:“那不就是了?你現在關愛他,那是一時的,以後的路還是得他自己走。”

伏心臣卻仍很難放下小光,隻說:“可是小光現在正是偏激叛逆的時候,如果現在不多多關心他,以後他一個人就更不知怎麼樣了。”

嶽紫狩道:“你現在給他過多的愛,過會兒又撒手讓他一個人走,他才要更偏激呢。”

伏心臣皺眉,不太認同嶽紫狩的說法:“照你的說法,你們無名寺的救助兒童組織也不該做了。你們把孩子救助了,也是一時的,以後不也是撒手讓孩子一個人走麼?”

嶽紫狩道:“我們給孩子救助,但不給他們過多的愛。”

伏心臣聽到嶽紫狩提及了兩次“過多的愛”了,便感到奇怪:“我也沒給小光過多的愛呀!”

嶽紫狩答道:“依我看著,就是過多的愛。”

伏心臣還想要說點什麼,就已經回到了紫台了。二人在門邊脫了鞋,嶽紫狩又看伏心臣一眼:“記得你出門前我說過什麼麼?”

伏心臣迷茫地回憶著:“什麼?”

嶽紫狩道:“我說你對小光太關注了。”

伏心臣笑了:“啊?”

嶽紫狩走進屋裏:“不怕我吃醋?”

“不怕啊。”伏心臣隻當嶽紫狩開玩笑,也跟著走進屋裏。

“真的不怕?”嶽紫狩凝視著伏心臣。

伏心臣搖頭晃腦:“不怕……”

伏心臣話未說完,一個帶著雨鏽味道的吻便落在他的唇上了。

糾纏的吐息讓雨鏽氣息與緬梔花的氣息都濃烈起來。

輾轉間便是一室的馥鬱。

衣裳剝落,嶽紫狩身體上的經文又顯露出來了。

平日僧袍穿著,倒是看不出來,嶽紫狩的身體上覆著一層厚實的肌肉,在動作之間,肌肉緊繃起來,紋刻在肌肉上經文也隨之發生細微的變化。

恍惚間,伏心臣看著被體液所濺濕的經文,頓生一種“罪過”“罪過”的愧意。

但很快,他又因為色欲熏心而繼續沉淪欲海,不管不顧了。

原本,什麼都看不到還好,現在青天白日的,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伏心臣也生出了羞恥心……還有一絲絲的怯懦。

主要是嶽紫狩看著自己的眼神——黑沉沉的,又映著凶光,像狼似的。

伏心臣有些害怕起來。

他不自覺地瑟縮了兩下,卻被更凶狠地對待了。

嶽紫狩在他耳邊問:“現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