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吃醋。”嶽紫狩回答。
嶽紫狩說“吃醋”的時候,口吻平淡又正經,跟說“吃飯”差不多。
伏心臣簡直無法想象嶽紫狩吃醋的樣子。
一直雲淡風輕的嶽紫狩也會吃醋嗎?
他吃醋起來是什麼樣子?
難道嶽紫狩也會鬧別扭嗎?
伏心臣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嶽紫狩鬧別扭的樣子。
事實上,嶽紫狩確實不會鬧別扭。
鬧別扭是不會的,鬧出人命倒是可能。
伏心臣神思遊離的,沉默了好一會兒。
倒是嶽紫狩又開口:“婚禮的事情你怎麼看?”
“婚禮?”伏心臣晃了晃神,“婚禮啊……?”
“婚禮是要豪華的、還是從簡?”嶽紫狩說,“都聽你的。”
伏心臣沉默了一會兒。
嶽紫狩問:“怎麼了?”
伏心臣說:“我就是一時腦袋還沒轉過來,不是剛才訂婚嗎,怎麼就直接婚禮了?”
“訂婚之後就是婚禮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嶽紫狩反問。
“啊……好像也是。”伏心臣覺得自己可能是反應太慢了,總是比嶽紫狩慢半拍,顯得過於遲鈍了。
伏心臣想了想,又問:“按照無名寺的規矩是怎麼辦的?”
“一般的話都是從簡。畢竟,無名寺是方外之地。通常寺廟的俗家結婚都僅邀請少數親友觀禮。”嶽紫狩回答,“但鋪張豪華的婚宴也不是沒有的。一切就看你的喜好。”
伏心臣想了想,說:“那還是從簡吧。”
“你不必因為寺廟的慣例而感到拘束。”嶽紫狩知道伏心臣的性格。伏心臣知道無名寺的慣例是簡單辦理的話,伏心臣肯定會跟著慣例走。
嶽紫狩說,“婚禮是一生的大事,大操大辦的也是應當的。你喜歡怎樣的,都可以辦好,不需要你費一點心。”
伏心臣卻笑了笑:“其實我也不喜歡鋪張。低調點比較好。”
“行,既然你喜歡這樣,那就這樣辦。”嶽紫狩回答,“之後還有些細節上的事情,我們再慢慢商量。”
伏心臣聽到嶽紫狩說“我們”兩字,心內就一暖,總覺得自己和嶽紫狩的關係確實不一樣了。忽然才有了幾分實感:他將和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成為伴侶了。
掛了電話之後,伏心臣又躺會床上。他看了看時鍾,才發現自己悶在床上大半天了。他揉了揉眉心,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困倦。
到了晚飯時候,他也吃得很少,隨後就回房間休息了。然而,他躺床上之後,也是睡不著,像是跌入了沙漠似的,渾身滾燙難耐。
一寸寸的皮膚就像是被熱流燙過一般,泛起了緋紅。
“嗯……”伏心臣感覺腺體變得瘙癢,身體一陣陣的發熱。作為成年OMEGA的他很快意識到了這個是什麼情形。
“抑製劑……”伏心臣伸手去摸索床頭櫃,手卻碰到硬硬的方盒。他動作一頓,在黑暗中打開了黑色的盒子,那套白色的僧衣仍整整齊齊地疊在盒子裏。
第一次打開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的伏心臣五感特別敏銳,鼻翼翕動,就聞到了來自僧衣上的專屬嶽紫狩的氣味。
——這是嶽紫狩穿過的貼身衣物……
伏心臣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自己的衣服扯掉,再把嶽紫狩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
那件白色的僧衣十分輕薄,套在身上柔軟舒適。最重要的是,衣服上隱隱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鐵鏽般的氣味。
是嶽紫狩獨有的氣息。
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嶽紫狩……
伏心臣滿腦子都是這個人,這個氣味,這個身影。
他伸出手,往虛空去摸索著並不存在的輪廓,身體的熱卻越來越濃烈了。
他將僧袍裹得更緊,仿佛要將衣物變成他第二層皮膚一樣。他的汗水打濕了白色的衣服,也弄淡了衣服上僅屬於嶽紫狩的氣息。
“不夠不夠不夠……”
這個不夠……
伏心臣喘著氣,不顧一切地拿起手機,按通了嶽紫狩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