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心臣一下子有些慌亂起來。

但他也明顯感到自己的慌亂是不合時宜的。

為此,他鬱悶地喝了半瓶荼蘼酒。隨後帶著些微的醉意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伏心臣倒沒有宿醉。畢竟,這種自釀的甜酒度數也不高。入口甘甜順滑,相當可口,更兼有一股荼蘼花香,相當有雅意。

伏心臣有些懊惱,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牛飲,實在是暴殄天物。更是浪費了嶽住持的一番心意。

醒來的伏心臣越發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怎麼就覺得嶽紫狩願意吃回頭草了?

他自己拒絕得幹脆,也沒給嶽紫狩留麵子,直接一條信息發過去知會一聲換了對象!這也就罷了,之後還帶著新對象上無名寺賞花!這是什麼操作?

伏心臣越想越覺得沒譜了。

若說之前,伏心臣不過是心中有些鬱悶,現在發現嶽紫狩有了新對象,他的心就是鬱結難舒了。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和嶽紫狩相親的時候,他曾自作主張地將個人感情狀態改成“未婚正在戀愛中”,卻發現嶽紫狩的狀態是“單身”。他為此特別詢問了嶽紫狩呢。嶽紫狩的答案是因為了解未夠。

現在呢?

現在嶽紫狩才和這個OMEGA女相了多久,怎麼就改情感狀態了?這就了解夠了嗎?

伏心臣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伏心臣的心神不寧,一會兒是怪自己,一會兒又說妒忌那個不知名的OMEGA女,總是不得安生了。

他辭職之後就把剩下的年假請了,老總也沒說什麼。他休了年假在家,更是無所事事。這人啊,越是閑,就越容易胡思亂想,越是胡思亂想,就越容易鑽牛角尖。

伏心臣賦閑在家,便天天擰著身子往牛角尖上衝鋒陷陣似的鑽,鑽他個天昏地暗、鑽他個日月無光!

隻不過,伏心臣已不是獨居青年了,家裏還有個同樣閑的全職主婦喬蓉容。喬蓉容一看伏心臣這狀態就不對勁,旁敲側擊地問:“最近放假了?怎麼不和白尋璧出去玩兒啊?”

提到白尋璧,伏心臣就更忐忑了,隨口搪塞道:“他啊……要上班啊,哪兒像我這麼閑?”

“也是。”喬蓉容斜覷了伏心臣一眼,又笑笑,說,“那不如陪媽媽去無名寺上香吧。”

“無名寺?”伏心臣一聽這話,驚得很,“怎麼就去無名寺了?”

喬蓉容抿嘴笑了笑:“無名市還有第二個上香的好去處嗎?”

伏心臣愣了愣,這還真說不出來……他倒是從嶽紫狩口中得知還有一個“真名寺”,真名寺的和尚每天上無名寺找茬,然後又被打到滿頭包。伏心臣總不能推介母親去嶽紫狩的“對家”消費吧?

“行吧,那就去無名寺。”伏心臣點點頭。

喬蓉容穿了一件真絲旗袍,顯得身段玲瓏、氣質雍容,臉上薄施脂粉、濃淡皆宜。伏心臣見喬蓉容這麼用心打扮,特別驚訝:“媽,你這是去上香還是去喝喜酒?”

喬蓉容拍了拍伏心臣的肩膀:“我們去拜神,當然要莊重些!”說著,喬蓉容上下打量伏心臣,嫌棄地說:“倒是你,穿得這麼隨便,一點兒都不好看!趕緊去拾掇拾掇!”

伏心臣嘟囔:“去上香還要打扮的嗎?以前也不見你這麼神心……”

“你還頂嘴?”喬蓉容睨他一眼,扭著腰身往伏心臣的衣櫃裏挑挑揀揀,隻說,“怪不得你那麼多年都單身OMEGA,衣櫃裏就這些衣服呢?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

“單身又怎麼樣?”伏心臣不以為意,“不是還有國家分配對象嗎?”說到這個分配對象的話題,伏心臣免得又有些糾結起來。他“拋棄”了人品貴重的嶽紫狩,現在人家又分配了個好的了……唉,誰叫他不知道珍惜呢?

喬蓉容從衣櫃裏拿出幾套衣服,費心搭配著,又在伏心臣身上比劃:“你之前約會都穿這些衣服呢?”

伏心臣說:“是啊!”

喬蓉容白眼一翻:“還好你長得像我,不然真找不著對象!”

伏心臣哭笑不得:“媽,您可真會說話!踩我一腳的同時還能捧自己呢!”

喬蓉容也沒好氣,讓伏心臣換上了一套簡單的休閑裝,便出門去了。伏心臣收入不高,工作好幾年了也沒有買車。想著帶著老母親去無名山,坐公交實在是有些辛苦,便咬咬牙,說:“我租個網約車吧。擠公交太辛苦了。”

喬蓉容嫣然一笑:“沒事,我讓嶽住持派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