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聽到了空梅的說辭時,伏心臣也隱隱想到了其中的漏洞,但卻刻意不去想,現在細想,倒覺得嶽紫狩是故意把他叫過去一樣。
如果是這麼想的話,伏心臣又覺得自己有點自視過高了。
嶽紫狩為什麼要為見他一麵費這個周章?
白尋璧將伏心臣送到了無名寺,問伏心臣道:“你要多久時間?要不我等你一起回去?”
伏心臣對白尋璧這份體貼十分觸動,又搖頭說:“不用了,這太麻煩您了。”
“沒關係。”白尋璧說,“我正好想逛逛無名寺。等你一起走也是順便而已。”
伏心臣仍婉拒了白尋璧,徑自進了無名寺內。他剛踏進門檻,就聽見空梅喊他了。但見空梅打著一把傘,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伏施主,來這邊吧!”
伏心臣見空梅的衣角是濕的,又抬頭看著飛雨紛亂的天空,隻說:“你在這兒等很久了?”
“掛了電話後就在這兒等著了。”空梅說道,“怕您來了見不著人。”
伏心臣頓時覺得十分不好意思:“那太抱歉了,我沒想讓你等那麼久。”
“沒事,是我自己要等的。反正我也沒別的事情做。”空梅回答。
嶽紫狩曾經說過,空梅是專門請來伺候伏心臣的。
伏心臣腦子裏忽然想起這件事,便覺得很尷尬。如果嶽紫狩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和和嶽紫狩斷了聯係,這小沙彌不就“失業”了?
伏心臣想著,又搖搖頭。
小沙彌應該是專門請來伺候住持夫人的。等嶽紫狩匹配了新的對象,空梅便去伺候那個對象了,哪兒就至於失業呢?
等嶽紫狩匹配了新對象……
伏心臣想到這個,又微微皺起眉來:國民婚配係統已經給自己匹配了新對象了,那嶽住持是不是也應該遇到新人了?
說起來,嶽住持雖然說對伏心臣以外的OMEGA都感到厭惡,但這也是信息素氣味所致。待係統給嶽紫狩再配一個信息素契合的,嶽住持自然就會接納新人的氣味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塞進了伏心臣的腦袋裏,讓伏心臣頭昏腦脹。
“伏施主,小心腳下。”空梅點頭帶著伏心臣往前走,一遍又一遍地叮囑伏心臣小心路滑。
伏心臣看著這小少年一臉老成地叮囑自己便覺得好玩。他想著空梅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便趁勢打聽道:“你們住持就隻有一條腰帶能配禮服嗎?”
空梅聞言一怔,隻說:“這我沒留意。”
伏心臣又說:“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法事?隻能穿那一套禮服嗎?”
“我也不知道。”空梅雖然是心無城府,容易套話,但他又是一問三不知的,要套也套不出什麼來。
伏心臣有些失望地點點頭。
就在伏心臣以為在空梅嘴裏是問不出什麼的時候,空梅又想起什麼似的,自顧自地說起來:“不過我聽老師父說,住持做什麼事情穿什麼禮服都是有講究的,而且這些衣服都很費工夫。有些禮服還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可不是隨手在成衣店就能買一套的。”
“是這樣嗎?”伏心臣有些訝異,但想了想,又覺得空梅說的是對的。伏心臣端詳過那條織金腰帶,做工什麼考究,是很傳統的工藝,放進博物館都能以假亂真的貨色。估計還真是件代代相傳的寶貝也說不定——隻不過,既然是代代相傳的寶貝,怎麼就隨意地給我收著了呢?
伏心臣幹咳兩聲,又問:“是了,既然這些衣服那麼貴重,那有人專門管理嗎?”
伏心臣這話其實是拐彎抹角地問“既然那麼重要,怎麼臨急臨忙才發現少了一條腰帶”。倒是空梅這個小孩兒根本沒聽懂裏麵的意思,大大咧咧地回答:“嶽住持獨居,不讓人伺候穿衣,並沒有專人管這些衣服的。可能最近住持太忙,一時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