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陳弦出乎意料地抱病請假,唐煙沁心裏很是疑惑。莫非,她是故意避開麼?但,以她的品性,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基於正主不在場,那份詔書,暫時壓下,並沒有宣讀。聽大臣們,彙報些繁瑣的小事後,慢慢消磨時間。
近來,唐煙沁越來越覺得疲累,現在倒是明白,什麼叫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了。早朝過後,唐煙沁單獨宣蕭莫水,前往風華殿覲見。蕭莫水局促不安地在殿外等候女皇的召見。自從陳音被處斬後,自己更加恪守本分,絲毫沒有犯錯,這次女皇召見,又是何緣由?
一刻鍾後,墨雨出來傳旨,蕭莫水才勉強收好不安的心緒,急忙進入殿中。隻見,唐煙沁神色無異,正在批閱奏折,見她如此,蕭莫水心裏很是欣慰,不安的情緒也漸漸紓解,立馬行君臣大禮。
唐煙沁見蕭莫水進來,輕微點頭示意其起身,便吩咐墨雨賜座,自己則仍是埋首奏折中。蕭莫水見女皇忙著處理國事,自己不便打擾,隻得慢慢等待。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裏好不容易淡去的不安,又如潮水般湧來。
半晌過去,唐煙沁終於忙完政事,見蕭莫水一臉不安地座在椅子上,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把人撩在一邊。歉意地對蕭莫水道:“蕭大人,朕都忙糊塗了,讓大人枯等,是朕的不是。今日,單獨召大人前來,隻是為了商討皇子大婚的事項。朕本打算,於今日早朝,頒下詔書。奈何,陳弦抱病請假,隻得作罷。”
蕭莫水聽女皇如是說,怔愣當場,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道,女皇召見,不為國事,單單為了月兒的婚事。真不知道該說女皇重情,還是無情!若說她重情,當初為何送月兒出宮,如果無情,又為何給月兒如此高的榮寵?哎,女皇的心思真的越來越難分辨了。“陛下,皇子大婚的事,全憑陛下做主。微臣代皇子,謝謝陛下的大恩。”
唐煙沁臉色一僵,神情迷茫低喃道:“嗬,也隻能由你來謝恩了。他又怎會謝我呢?”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見蕭莫水並無特殊反應,便接著道:“蕭大人,朕喚你前來,也是知會你一聲,畢竟你是他的母親。好了,你出宮吧,順道去皇子府看看蕭月,讓他好好照顧自己。畢竟,他現在已經有身孕了!”
蕭莫水隻覺平地一聲驚雷,完全不知如何反應。唐煙沁見她如此,才明白,原來蕭月並未將此事告知蕭莫水,自己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不過,就算自己不說,她總有一天會知曉的。蕭莫水慢慢消化掉這個令自己驚愕萬分的消息,呆呆問道:“陛下,微臣不知他已經……陛下又是從何得知?”
唐煙沁避過這個問題道:“蕭大人,朕如何得知並不重要,此事千真萬確。朕將此事告知於你,並非要你去追究什麼,同樣隻是知會一聲。陳弦和蕭月的感情,一路走來,頗不容易,如今開花結果,朕也替他們開心。好了,蕭大人,你跪安吧!墨雨,送蕭大人出去。”
蕭莫水見女皇下逐客令,行完禮後,急忙出宮,直奔皇子府而去。皇子府的守衛,見是蕭莫水,自是不會阻攔,直接放行。蕭莫水徑直來到蕭月臥房,隻見陳弦滿臉疲憊地守在床前,蕭月則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醒人事。
見這番清醒,蕭莫水心裏縱有滔天怒火,也被心疼取代。躺在床上那個瘦削的人,居然是自己從小一直嗬護的兒子,怎會瘦了這麼多!緩慢走到床前,伸出顫抖的蒼老的手,撫摸那個慘白的臉龐。心裏則萬般苦楚,為何,月兒要遭受這些痛苦?“月兒,月兒醒醒,娘來看你了。”蕭莫水哽咽道
陳弦在蕭莫水剛踏入房門,便起身站在一旁,見她臉上全是心疼和擔憂,輕聲說道:“蕭大人,月兒隻是動了胎氣,休息片刻,就會好的。”
聞言,蕭莫水身體一僵,轉過身來,語重心長道:“都這般模樣了,又怎會休息片刻,就會好的?弦兒啊,我也不是怪你,你對月兒的感情,我看得最清楚。可是,你沒照顧好月兒,讓他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我又怎能不心疼。我苦命的月兒,罷了,既然,你們已經連孩子都有了,更何況,陛下也打算為你們主婚。我什麼也不計較,隻望你以後,好好對待月兒。這個孩子,他太苦了。”
陳弦一驚,下意識問道:“蕭大人從何得知月兒已有身孕?這件事情,隻有為數幾人知曉。按理說,大人不可能知道!”